流行歌曲没味儿 [复制链接]

第11版(大地·文化纵横)
专栏：文化圆桌

　　近来流行歌坛不甚景气，歌词浮躁浅薄、歌曲及演唱缺乏艺术个性是其主要症结。无怪公众感叹：
流行歌曲没味儿
　　流行歌词浮躁空洞
　　金兆钧
　　歌坛其实这两年来发展势头不错，一个方面是新人出来不少，尽管风格各异但也是各得其所。从老一辈到年轻的一批，歌坛现在还是形成了数代同堂的局面。《同一首歌》节目受欢迎恰恰可以作为一个例证。歌坛市场现在也看好，大大小小的歌手们两年来出场费几乎翻了一番可以为证，这又说明了随着经济的发展，音乐消费市场上的购买力在大大提高。
　　但大约一年来，关于歌坛不景气的说法还是不少。在我看来，业内的热闹与切实的发展同舆论上的反差固然有多种原因，但是有一点却是确凿无疑的，就是歌词创作上的低迷或者说是“失语”。
　　流行歌曲的词和曲对歌曲成功的作用如何是个很复杂的问题，看法也各不一样。多年的发展和成功的例子也提供了不同的证据。但有一点，流行歌曲之“流行”标明了它的“现实性”，特别在中国近20年的发展中，成功的流行歌词或集中反映大众心态，或集中代表青少年追求，总能成为一个时期甚至特定年代的文化标志。无论当年的“西北风”还是90年代中期的“新生代”，这种例子比比皆是。
　　近年来的歌坛，在音乐上大有进步，尤其是时尚性和技术性都大为提高。但从歌词上说确实乏善可陈，有一时期对晚会歌曲的新“假大空”批评不少，但近年来的很多流行歌词也有类似的毛病，或者说用浮躁、空洞来形容更恰当。
　　所谓“浮”，就是浅，浅得固然不“假”，但没有力度，没有直指人心的冲击力；所谓“躁”，就是粗，粗得很“生活”，但没有实在结实的东西；所谓“空”，就是自己本来就不知所云，结果别人听了也不知所云，因为创作中只是有点“意识流”，而对这种感性的东西缺乏基本的深度把握。
　　问题可能出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对歌词重要性的忽视，一个是创作功力不足。后者可能更为主要。
　　当然，失语的背后可能还蕴含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但如何从根本上忘记了歌声本是心声，反而在所谓“状态”和“自我”上做文章，那就一定是“甚荒唐，反认他乡是故乡”了。
　　个性的迷失
　　晨枫
　　在当今的歌坛上，无论是通过电视播出的方式还是通过唱盘视盘出版发行的方式，或者是通过舞台表演的方式，不少作品往往会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印象，还有的作品中一些乐句，俨然是从其它已经广为人知、甚至是广泛流传的作品中移植而来的。这样的现象如果是偶尔出现还不足为怪，而一旦比较多地出现在我们的歌曲中，这恐怕就会构成一种带有倾向性的问题，即歌曲作品艺术个性的丧失。而这对于艺术创作来说，将是具有根本性的祸害，不能不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
　　也许正因为此，作曲家谷建芬深刻地说过，“在上千首的作品里，精品是少数。所谓失败，主要是雷同。雷同自己以往的作品，雷同于同时代别人的某个旋律。发现有人家的一句，我也认为是失败。每个创作者最难的就是与人与己不雷同。”这样的见解既是作曲家自己创作理念的袒露，更是作曲家对于歌曲创作中艺术个性重要性的一种表白，当然也包容了作曲家自己创作的成功奥秘之所在。在此，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莱辛的一句名言，他说，“没有个性，就不能设想会有真实性”。这里，这位德国思想家、文艺理论家的著名论断，竟至将作品的艺术个性是否鲜明提高到同作品的实际是否存在同样的高度，可见艺术个性在艺术创作中的地位是何其举足轻重。
　　平平淡淡不是真
　　裴诺
　　虽说眼下流行音乐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过，也就是圈内人士常说的复苏了、回暖了，但总觉得还缺点儿什么？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没有了棱角、缺少了个性。
　　那英、田震，包括慢火淬成的孙楠，一红就是几年、十几年，中国的歌迷就真的这么墨守成规、不爱接受新鲜事物吗？也不尽然，仔细算算，这些年扒拉来扒拉去，还真没几个吃得上劲的个性歌手。
　　歌手没个性也就算了，歌曲也没好到哪儿去。当年流行音乐为什么“火”，为什么被称之“流行”的音乐？就是因为它新鲜，因为它与众不同。“校园民谣”怎么能异军突起？是因为没听过、没见过，从几大样板戏的雄赳赳气昂昂一下子变成了如泣如诉的内心独白，咱老百姓虽然有些一头雾水，但却懂得什么叫开了回眼。“西北风”风靡一时也是因为风格特异。虽说眼下各类风格的音乐人几乎都是见多不怪，想“另类”一把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但流行音乐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也是不争的事实，没形成气候。
　　要说这缺乏个性的缘由，大概还得从老百姓的从众心理说起。人云亦云，应该是从老祖宗那儿遗传来的毛病，本指望到了改革开放后能有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可又不如人意。满大街踏着松糕鞋、穿着肥腿裤、染着黄头发的“哈日”、“哈韩”族们自以为很另类，孰不知早已经成了别人的笑柄———又一个追“潮”追到别人脚后跟上的。
　　没教材、没老师，这流行音乐的课也不好教。天无绝人之路，没教材听歌星们唱、看歌星们演，没老师，就让唱民族、美声的来客串一把。这教法要能教出有个性的流行歌坛新秀才怪呢！
　　要说时下什么节目最红火，没别的，模仿秀呀。君不见，小葛优人见人爱；君不见，那英、田震数不胜数；君不见，满眼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可下了台之后呢？竟有不少连调儿也找不到、词儿也不认识、歌儿都唱不完整的。几年前，许多业内人士就呼吁“模仿秀之风不可长”，可人家收视率就是高呀，谁管你对音乐到底是有益还是有害？
　　都说生活中不要急功近利、平平淡淡才是真、才是福。可音乐尤其是流行音乐则不然，非得让人家咂摸出点儿滋味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