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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样的风格,鲜明的个性——“芬兰版画艺术展览”观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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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5-11-24
第3版()
专栏:

  多样的风格,鲜明的个性
  ——“芬兰版画艺术展览”观后
  王朝闻
陈列在北京中山公园水榭的芬兰版画,以热爱生活、美与和平的基调,感染着热爱生活、美与和平的中国观众。
这一百多幅版画,代表四十多个画家的劳动成果。画家们发挥了各种版画——木刻、石版、铜版的特殊效能,描写了芬兰人民的生活、性格和芬兰的自然景色。题材是多样的,表现形式也是多样的。画家们选择了他们认为值得唤起观众注意的现象,寻求独特的表现形式,形成了特殊的风格。它们之间没有随声附和,没有双生儿般的相似,个性很鲜明。
许多版画都反复地描写了冰和雪。也许因为芬兰是位于北欧的国度,冰雪是一种常见的自然现象,画家们关心这种自然现象。它不只常常是风景画的对象,不只常常是画中人物的环境,而且有时是以鸟兽为主的画面的背景。可是,出现在各别画面上的冰雪,很有变化,绝不因为画家的反复描写而使人感到它单调、重复。
这一次来中国访问、热情地把版画技术教给中国美术家的奥库斯蒂·杜赫格教授的石版画“拉比省的风景”,是一幅即兴诗一样自然的作品。作者挥动着粗豪的笔触,以葱郁的林木为映衬,着重描写了被耀眼的阳光照射着的雪山。它和同样是描写了冰雪的其他作品,例如维尔荷·阿斯高拉的“凭窗”、埃基·坦杜的“河”一样,都具有芬兰风景画的宁静的特色。可是“拉比省的风景”的主要特色在于爽朗。“凭窗”,是从俯视的角度,描写覆盖着尚未融化的雪的村庄和小巷。远处的小屋有两个发光的窗户,在寒冷中透露出温情,在沉寂的基调中透露着活泼。“河”,在触目的地方,有一个衣服很厚的妇人正在水边洗东西,着重描写了波纹,一圈圈地逐渐荡漾开来,冲破了平静,使静的风景画具有动的情调。冰雪在这儿是洗东西的人的行动的衬托,它是有利于表现坚韧地同自然斗争的人民性格。基调宁静,风格朴实无华的这几位画家的风景画,和其他在这儿不能一一提到的画家的作品一样,它们的好处之一,用我们习惯了的说法,就是“百花齐放”。
我不企图一一介绍这许多美丽的作品。为了说明芬兰版画的多采,有必要比较一下伦纳尔特·塞格尔斯特列尔的“野鸭”、“天鹅”和尔斯科·卡拉卡的“公鸡”。使人联想到中国水墨画“芦雁”之类的“野鸭”,使人联想到中国刺绣的“天鹅”,作者描写了悠然自得、从容不迫的鸭和鹅的形状、姿态和习性。这几幅版画引人注意的特点,是装饰趣味浓厚,明暗变化很柔和,处处注意均衡和对称。而“公鸡”,格调完全两样。画家运用了黑白分明的色调,节奏急促的笔触,夸张地表现了得意的公鸡的特点。这个张着翅膀和尾巴、挺着胸、昂着头、逼尖了喉咙喔喔高叫的公鸡的神气,由于强烈的调子,显得分外鲜明。选择了不同题材和运用了不同方式来处理题材的这些作品,大胆地表现了画家自己的兴趣和偏爱。而这种兴趣和偏爱,并不违背对象的特征,却是使画家情感的鲜明性和对象的特征能够和谐地表现在一起。
以人的生活为题材的版画,特点也很鲜明。单看亨利·埃里克逊的五幅作品的标题,观众就会感到它和其他画家如阿尔恩·阿荷的作品很不同。前者是“巡逻”、“西班牙的游行队伍”、“示威游行”、“鼓动者”、“俘虏营”;后者是“裸体”、
“编织工”、“奶奶”、“男孩”。
我不懂得亨利·埃里克逊的作品所选择的题材的具体根据,可是我以为“俘虏营”这样的作品,是以人物心理描写的深刻见长的好作品。用铁丝网作背景的坡地上,坐着和躺着一些疲乏的裸着上身和赤着脚的男人。占据画面的显著地位的那个青年,坐着,交叉的双臂拦在膝盖上,嘴唇贴在手背上,为自己的命运思索着。不会说话的造形艺术,没有也不必直接告诉观众说人物究竟正在思索什么;可是,这一形象的力量,在于它本身能够分明显示出人物的心理状态。只要把这一作品的那个烦恼、不安的形象和罗丹的“思想者”等等内容相接近的作品相比较,就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个长于表现心理的版画家的独特的成就。此外,像雨果·辛伯的“不和谐的音调”、“死亡和农民”和塔皮奥·塔皮奥瓦拉的“事故”、“奎尼卡”那样,都是企图深刻表现人的情绪的,或者是不回避描写生活的痛苦的一面的。
同样是以人的生活为对象的阿尔恩·阿荷的作品,例如“编织工”,看得出作者选择的是日常生活中较小的现象,关心的是安静的美。和这相适应的形式,是渐变的柔和的明暗调子,圆润的稳重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稚拙味的造形。我不想凭空比较这些作品在内容上的得失,我只想再一次说到它们的成就之一:个性鲜明,不能互相替代,不能互相混淆。
暂时我还不可能深入了解形成芬兰版画特色的现实根据,但我确信:这一画展,对于正在丰富和发展艺术趣味,正在争取形成形式、风格和体裁的多样化的中国艺术家,将不止于仅是进一步了解芬兰人民的性格和自然的美丽。因为,除了上述作品之外的其他作品,像印纳·白尔生—高里安得尔的刀法活泼、流畅的“天地舞”,亨利·提康宁的似乎极力避免火气、像中国剪纸那样简洁和黑白分明的“补网者”,马蒂·夫塞蒂的善于利用针刻、构成灰色调子的插图
“羔羊”,伏依托·维凯宁的存心不强调造形的立体感而色彩古朴的“到工厂去的路上”,以及展出的其他版画,都具备着个性鲜明的特点。这些版画对于新中国艺术,可能产生加强表现力和加强作品的个性的影响。(附图片)
  俘虏营   亨利·埃里克逊作
  河     埃基·坦杜作
  野鸭    伦纳尔特·塞格尔斯特列尔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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