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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无所有中崛起——普鲁士300周年随感之一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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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3-01-03
第15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从一无所有中崛起
——普鲁士300周年随感之一
  江建国
  最近这两年,普鲁士这个湮没已久的名称在德国的学术界和舆论界出现得越来越频繁。2001年是普鲁士王国诞生300周年,柏林以及毗邻它的勃兰登堡州的文化界联合举办了不计其数的活动。对普鲁士这个给近代德国和欧洲打下深刻烙印的国家进行了一番隆重的回顾。
  2002年2月,在讨论柏林和勃兰登堡两个州合并事宜时,勃兰登堡州的社会福利部长阿尔文·齐尔建议,合并后的这个新州应该恢复这个地区的历史名称——普鲁士。这个建议如同一石击水,顿时激起学术界和舆论界一场持久而激烈的讨论。反对者认为,已经死去的东西就应该让它死去,不该让它复活。鉴于普鲁士的能征善战曾经让整个欧洲都感到胆战心惊,恢复这个名称会让欧洲对德国产生新的猜忌。赞成者则认为,普鲁士的文化和精神是一份珍贵的遗产,恢复这个旧称有益于继承和发扬之。俄罗斯、法国、英国、美国的知识界人士也纷纷加入这场讨论。虽然这场讨论没有、也不可能得出一致的结论,但讨论的本身已经说明了一个事实,即普鲁士从来没有完全变成博物馆里的展品。当络绎不绝的旅游者在波茨坦欣赏精美的无忧宫园林时,他们看见了普鲁士;当人们感受当今德国人的纪律和秩序观念时,人们看见了普鲁士。应该说,尽管今天欧洲大地上并没有任何一块地方叫普鲁士,但它却无处不在,颇有些“大象无形”的意味。
  作为地理名称的普鲁士,准确地说,是在当今的波兰和俄罗斯的加里宁格勒地区。当15世纪霍亨索伦家族被那个松散的德意志民族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派到当今的德国勃兰登堡地区镇守时,这一片荒凉的地区被称为“帝国的沙瓶”,意思是除了贫瘠的沙地之外一无所有,连现在作为德国人主食的马铃薯还是几百年后才从美洲引进的。1618年,当霍亨索伦家族通过联姻继承了普鲁士公国之后,这个家族的势力才向东部延伸,也才与“普鲁士”这个名称挂上钩。而且,当时它也仅仅继承了普鲁士这个地区的一半——东普鲁士,即当今俄罗斯的加里宁格勒(当时的哥尼斯堡)地区。1701年1月18日,这个家族的弗里德里希三世选帝侯之所以能自我加冕为普鲁士王国的国王,把他治下的疆域从公国提升到王国的地位,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块落后的地区不被帝国皇帝看重。后来的历史学家们说,普鲁士的出现是欧洲独一无二的现象。别的国家都是在漫长的过程中形成的,而普鲁士却是从一无所有中人为造出来的。然而,欧洲各国的君主们没有料到,恰恰是这个从一无所有中诞生的后起的“发展中国家”,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成为欧洲最强盛的国家。
  普鲁士凭着什么崛起呢?立国前后,它其实只有一项财富——一项精神财富,即它的基督教新教的加尔文教派信仰。正是这个教派基本的伦理道德培育出了普鲁士后来的以宽容、开明、勤奋为基本特点的精神,而又是这种精神奠定了它日后一系列在欧洲最进步的政策,从而使普鲁士走上了富国强兵之路。加尔文教派强调工作的成就是“上帝恩惠”的表现,从而在社会上带动起节俭、勤劳、讲求效率的风气,养成着眼于未来“长期投资”的习惯。19世纪德国著名的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正是从这里得出了加尔文教派的教义对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发展起了决定性作用的结论。只是当时普鲁士王国的统治者们自己未必明确地意识到这笔精神财富对普鲁士日后发展的作用罢了。
  在这种精神氛围中,普鲁士早期就产生了康德这样的哲学家,莱布尼茨这样的启蒙学者,巴赫这样的音乐家,吸引了法国著名的启蒙学者伏尔泰来到普鲁士“传经送宝”。一个生机勃勃、兼收并蓄的普鲁士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欧洲的政治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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