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照顾富人？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
专栏：大千絮语

　　富人照顾富人？
王恬
　　7日，美国总统布什在芝加哥经济俱乐部推出大规模减税计划，即刻博得商界精英掌声阵阵，但随后在政界、舆论界和民间引发争议。
　　取消股息税和降低收入所得税是这项计划的核心内容，也正是各方争辩之焦点。布什将股息税斥为“双重征税”，欲除之而后快，10年减税额将达3640亿美元。他寄望美国人因而多多投资、消费，以刺激经济增长。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批评者认为布什减税计划的最大受益者是富人群体，3640亿美元中的64％将流往最富有的5％人口，中低阶层得不到多少实惠。并且，布什的一揽子计划没有给失业者带来切实的就业机会，也没能资助陷入赤字的各州政府。另有专家认为，大规模减税将造成联邦政府赤字上升，从长远来看并不利于经济增长。
　　9日的《华盛顿邮报》上，专栏作家理查德·科恩写了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他在文中虚拟了一场夜谈，自己佯装成布什计划的支持者，而将真实思想假口于言辞激烈的“早已死去的外公”。“外公”批评布什所为是“富人照顾富人”，“有了布什，富人更加如同劫匪一般”。“外公”这样分析布什的减税计划：“一个年薪50万美元的人，例如华尔街上的一个骗子分析师，或一个脖子上套着10磅重的链子的歌手，在此计划下将少交1万美元的税。他会拿这1万美元怎么办？他会再多度一天假，或再为他的脖子买一条链子？这公平吗？这钱应该给穷人，给工薪阶层。”科恩佯辩说每个人都受益于减税，“外公”说：“一个挣4万美元的人要少付400美元的税。你把这也叫钱吗？400美元能干什么？送孩子上大学？把他们带出贫民窟？”“外公”说，这不是“社会公正”。
　　“社会公正”，这四个字在美国不易轻言。相比欧洲大陆，美国更强调机会的平等而非结果的平等。但是，社会财富和资源分配的长期严重不平等必将带来机会分配的不平等。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贫富差距不断拉大，就是中产阶级也未享受到多少经济扩张带来的好处，向上的社会流动谈何容易，“美国梦”黯然失色。出身财富和权力世家的布什应该深谙机遇女神是如何垂青于他。他的减税计划虽是经济政策，但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社会政策。因为税收的减少直接影响到国民财富的再分配领域，社会保障体系内的受益者的津贴将减少，社会服务的质量将下降。科恩在文中担心因抨击“使富者更富”的减税计划而被控“煽动阶级斗争”，“外公”说：“事情一直是这样。当富人从穷人那里抢走东西时，它就被叫做经济计划。当穷人从富人那里拿点东西时，它就被称做阶级斗争。”
　　按照瑞典学者埃斯平—安德森划分的福利资本主义的三个世界，美国属于“自由主义的福利国家”，强调市场对资源的配置作用，不像“社团主义的福利国家”（如德国）和“社会民主福利国家”（如瑞典）那样强调国家的责任。美国保守派将市场奉为神明，憎恨国家干预，布什就在芝加哥的讲话中放言：“政府的角色不是从华盛顿管理或控制经济，而是为快速经济增长扫除障碍。”已经有学者认为布什政府内外政策的右倾程度为战后未有，许多投票选举布什的民众感到“被背叛”。《纽约时报》网站上的一封来信呼吁布什为失业者做点事情，而不是“每天宣布一个新的外国敌人，或为国土安全警示灯换一个新的颜色”。如此看来，布什减税计划的“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或许将为他明年的竞选连任蒙上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