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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峥嵘忆残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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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3-01-25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
专栏:心香一瓣

  岁月峥嵘忆残云
  吕坪
  残云走了,他走得安详、坦荡,我一回忆起和他抗日战争时在国统区进行文化斗争的岁月,心情就很不平静。
  抗日战争时期,广西桂林是著名的文化城。许多文化界知名人士都在桂林进行抗日救亡活动。当时,党领导下的原香港“虹虹歌咏团”二十多人也先后到了桂林,我边在广西大学先修班学习,边在团长朱治平带领下开展进步活动。陈残云和朱治平是大学同学,我和这位老大哥也很熟悉。“虹虹”办文艺讲座,陈残云主讲诗歌。他善于和青年打成一片,他一来,大家都要他讲文艺问题。吃饭的时候,一二十个青年在一起,粗茶淡饭,他边聊边吃,大家嘻嘻哈哈,气氛十分热闹。
  有一天晚上他回到家,房东说刚才有个军官来找他,见他不在,留下一张纸条,说是参谋长太太有急事,请他回来马上到她府上去。他觉得蹊跷,不敢贸然前往。第二天一早,他的老同学蓝孔章悄悄地通知他:“老朱昨晚被捕了!”原来,朱治平也是特务用参谋长的名义“请”去的。残云想起了昨晚那张条子,不觉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同时非常为老同学的命运担心。我本来也上了黑名单,是当时在广西大学工作的黄焕秋同志知道了消息,告诉我马上撤离、隐蔽。一天我在路上碰到陈残云。把我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他:共有十一个人都是那些特务用同样的方式“请”去的。特务们列出了黑名单,企图将“虹虹”成员一网打尽,并在经堂街朱治平的住址设下埋伏。
  陈残云对我说,总得有人去设法营救这些被捕的同志,同时还要揭露国民党反动派秘密关押进步人士的阴谋。他毫不犹豫地承担起这个责任。那几天他冒着危险四处奔走,先后去找到邵荃麟、周钢鸣、华嘉等同志,请他们共同想办法,并请邵荃麟把这个事件告知当时在桂林的李济深,请他出面营救。他冒险去探望朱治平的妹妹朱玑。当时朱玑才是个初中学生。陈残云给她以极大鼓励和安慰。几个月后,除了江泽光在狱中病逝外,国民党当局对其他人审不出什么“犯罪”证据,迫于各界营救的压力,只好让年轻一点的人保释出狱。但仍将朱治平等人秘密关押。后来,日军大举进攻,桂林紧急疏散时,看守监狱的特务自顾不暇,仓皇逃遁。朱治平等几个同志才冲出牢门,重获自由。由此可见,陈残云在抗战时就不仅是位知名作家,而且还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
  陈残云与李济深工作交往较深。“皖南事变”以后,为了争取李济深和桂系共同抗日,中共中央南方局在桂林加强了统战工作,并设立由邵荃麟任组长的桂林文化工作组。在声势浩大的抗日文化运动中,又成立了桂林文化界抗战工作协会和桂林文化界抗战工作队。田汉同志自告奋勇担任总领队,大家推举陈残云同志为队长,华嘉同志担任总队秘书,和陈残云一起协助田汉工作。
  这时,日军已经围攻衡阳。国民党军队向南节节败退,文抗队却由田汉、残云率领向前线出发。那天桂林各界上千人来送行,盛况空前,热烈感人。一到兴安,田汉偕同陈残云、华嘉等先去拜访国民党的装甲兵团司令杜聿明。在兴安、全州前线,陈残云这个队长尽职尽责,什么工作他都是带头干的。他亲自走上街头演《放下你的鞭子》。演出时装台、卸台,他也和同志们一起动手干。没有一点“当官”的架子。
  文抗队受到军民热烈欢迎。可是,李济深突然从桂林发来一个急电,要文抗队“立即返回桂林”。同时暗示蒋介石有解散、迫害这个队伍的企图。当天晚上,陈残云和华嘉一起同田汉研究了一个整夜,田汉决定自己带着几个队员组成小分队继续上前线。由陈残云把大队带返桂林。这时,日军已迫近桂林。文化界人士大都先后撤离,欧阳予倩、邵荃麟、葛琴、安娥等十多人还是到车站接车,令大家十分感动。在国民党反动派的迫害下,文抗队被解散了,陈残云和华嘉对有关人员作了妥善的安排,我们就分手了。
  解放后我们重逢时,残云已经是广东文艺界德高望重的领导人了。他在新中国成立初期领导华南文艺学院,培养了大批人才,后来又去东莞挂职当县委副书记,写出了有影响的佳作《羊城暗哨》、《香飘四季》。改革开放初期,我们又在广州重新聚首在一起共事,目睹他意气风发地为拨乱反正、解放思想奔走呼号,为特区建设鸣锣开道,做了大量工作。他自觉地以做改革开放的马前卒、急先锋为己任。有一次他访问香港回来,准备为文学界做一个报告,讲讲开放的必要性,但有领导怕“宣传资本主义”不同意,我和他为此争取了几回,最后他的报告大受欢迎,大家都深受启发和鼓舞。
  今天,老前辈陈残云离开我们了,他的音容笑貌,将永远留在我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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