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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斩”字写春秋——从豫剧《唐知县斩诰命》谈开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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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3-05-20
第14版(大地·文化纵横)
专栏:

  一个“斩”字写春秋
  ——从豫剧《唐知县斩诰命》谈开去
  王淮深
  一
  20世纪80年代,一出《唐知县审诰命》轰动海内外,“芝麻官”唐成的艺术形象在人间获得艺术生命,“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成为脍炙人口的醒世名言。
  唐成“审”了诰命以后,“活”得如何?观众的审美心理没有得到满足。“芝麻官”从北京的大剧院走向广袤的农村,喝彩声伴着“芝麻官”的足迹响彻海内外。“东方卓别林”牛得草先生成了“芝麻官”的化身,可是,先生一直在“审”,把一个“审”字“审”成了绝唱,成为观众对一位喜剧表演大师永远的追念。豫剧牛派的传人们再继续“审”下去,还能发扬光大牛派艺术吗?身居牛派根据地——鹤壁市的艺术工作者,冒着搞后传戏之大不韪,走上了“斩诰命”的不归路,要用自己的艺术实践延续“芝麻官”光彩夺目的“生命”历程,要光大牛派艺术,要让观众再过“一把瘾”。
  走进新世纪,鹤壁市创作演出的新编传奇喜剧《唐知县斩诰命》,作为《审》剧的续篇,以延伸“芝麻官”的命运。梅花奖获奖演员金不换,在表演上根据剧情分别扮饰了唐成的多种形貌——芝麻小官、书童、道士、便衣、执法官等不同的外部形象,对唐成面对威势逼人的奸相严嵩、犹豫不定的支持者定国公、昏聩却决定生死的嘉靖帝、悲苦绝望的林秀英、穷凶极恶的诰命时,内在复杂变化的不同心理,悉心揣摩刻画,成功地完成了对《斩》剧唐成形象多侧面、多角度、多方位的新的打造,使之不是对《审》剧唐成形象简单的复制,成为一个既有承续性,又有独立性的新艺术形象。
  二
  《斩》剧不同于《审》剧的是,比《审》剧的戏剧冲突更加强烈,悬念的铺陈更起伏跌宕,对手戏的设置反差更大,戏剧矛盾的纠葛更交错复杂,唐成的政治情结宣泄得更富有深意,具有强烈的审美震撼力。
  开场就与“审”诰命的“芝麻官”发生冲突的,是皇帝,从天而降的圣旨,逼迫唐成把“押送”诰命进京受审,变成“护送”前赴命妇宴,皇权否决了“芝麻官”对诰命的审判,律法的尊严在强权的威势下荡然无存。无情的现实宣告,要为民伸张正义,匡扶律法斩诰命,与唐成发生必然冲突的不仅是权势熏天的权相严嵩,更高的冲突对象是握有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唐成的官运似秋风染枫叶。在他舍生求法的生死场上,他能实现“为民作主”斩诰命的斗争使命吗?!如何在生死关头坦荡地阐扬律法,在定国公“保国铜锤”的鼎助下,迫使为保皇权的嘉靖帝下达了大理寺复审的诏命?
  全剧的矛盾没有单纯地在正反两面设置,在正面人物的行动线上,投入重彩浓墨,细腻地展开了唐成与定国公、林秀英、六部朝臣的动作纠葛,激奋定国公、激励林秀英、警示六部朝臣,为唐成淋漓酣畅地宣泄政治情怀,精心地作了深度开掘的铺垫,在立体纵深的多层次、多方位的透视中,通过不畏难的“芝麻官”形象,作了新的诠释。
  三
  从《审》剧的外部结构看,唐成在清苑县完成了他“审诰命”的使命,“芝麻官”的形象放射出不畏权势,敢于以小审大,以下犯上,为民作主,秉公执法的夺目光彩。但从内部结构看,审判是在程序上进行的,“诰命”被一个“芝麻官”判定了罪行,还没有进入法律执行的过程。“芝麻官”还没有完全实现他“为民作主”的最高任务。以严嵩为首的权势集团,会轻易地让一个小小的“芝麻官”用法律制裁他们其中的一员吗?更重要的戏剧问题提了出来,这样就构成了《审》剧内部结构的不完整性。唐成要做到“为民作主”,“审诰命”仅是他斗争的初级阶段,更大的斗争和他本人的政治命运,作为戏剧性的内部结构,实际上已经在向前延展……因此,从艺术整体上看,《斩》剧以延伸“芝麻官”戏剧性的逻辑动作,来揭示《审》剧内部结构的完整性,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续“后传”,更不是一般意义地去满足观众的审美需求,达到传统戏曲美学“不杀奸臣不散戏”的审美意境,而是在更大的法制意义上,更强烈的现实意义上,让“芝麻官”去经受更大的政治考验,让他的政治人格在实施了对欺压人民的犯罪的审判程序后,在改变“有法不行”、权势者玩弄律法于股掌的历史现状,使律法得到切实的贯彻执行中,在向无法无天的“大官”们发起难度更高、情势更为凶险、官场关系更为复杂的冲击中,在必须把自己的政治命运和身家性命也投入进去,完全地成为人民的一员去进行的斗争中得到完善。因此,《斩》剧没有在一般意义上去重现《审》剧的主题和人物形象,而是在发展人物精神、性格中揭示了“芝麻官”新形象特点,揭示了新的主题,以此赋予了它新的时代意义和人民性的精神。(附图片)
  《唐知县斩诰命》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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