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结好，炼好钢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团结好，炼好钢
草明
冶炼的工程技术人员知道用什么原料和方法去炼钢；俄国伟大的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会告诉我们钢铁的意志是怎样锻炼成的；而鞍钢炼钢厂八号平炉的工人们则深深体会到要炼好钢，就要具备集体主义精神，做好团结工作。
八号平炉是炼钢厂的一面旗帜，它的优异成绩一直保持了很久了。它所创造的成绩也不是风平浪静或随手得来的，而是经过许多人的努力和不少的斗争得来的。
1949年，八号平炉恢复生产的时候，被派去八号平炉领导生产的三班的炼钢工（原叫技术员，后又曾叫炉长）是丁学科、顾宝山、谢玉璞三个人。他们是这厂最老的工人，他们虽在厂干了十多年，但是日本人从来不教给他们炼钢技术，只叫他们扫扫平台，投投矿石。有一回日本人看见顾宝山聪明，怕他学会炼钢，赶快调他到别的部门。丁学科和他，都是在日本人走后，才学炼了几天钢。现在这三个老伙计调到一个炉子上，这是多么令他们兴奋的事。谢玉璞虽然晚来几天，但和两个老搭当在一块，胆子也壮起来了。
“唉，伙计啊，想想过去，日本人连炉门的门洞也不叫咱们挨近；可是现在，党把这大一个平炉交给咱们啦，咱们想点办法多炼点钢才好。”丁学科望着两个伙伴说。
顾宝山想起过去日本人把他调离平炉时那股难过的滋味，还恨得啐了一口吐沫；谢玉璞也回忆起国民党来时他维持不了生活，逼得上街卖麻绳活命。……就是这样，三个老伙计领着大家一心一意炼钢，其余的工人跟着这两个全厂比较有经验的人学炼钢，真是再高兴也没有了。他们三个是老工人，觉悟也高一些，在各工段中有威信；他们也肯去帮助别的炉子处理一些问题。所以这个八号平炉给人的印象就有点不一般了。
但是炼钢，是连续性的生产，又是集体性的生产，它要求三班之间，平炉与各工段之间的极紧密的配合。如果某个个人或某部门配合不好，或不负责任，结果不是炉体坏了，就是钢的质量不好，和冶炼时间延长。那时虽然技术水平很低，既不要求缩短熔炼时间，对质量要求也不高，但是化了炉顶，倒是大家看得见的。别看这三个老伙计下了班时唠唠扯扯，亲密得像兄弟一样，但是该吵嘴的时候还是争的面红耳赤。谢玉璞埋怨丁学科说，“炉顶该你化的就是你化的，别看你炼过几年钢哩。”顾宝山看见谢玉璞那一班让炉渣快接上平炉还不打，也就有意见。党支部书记把他们叫在一块，说：“你们三位都是老工友，都是党员，又是炉长，如果你们不团结，叫三班工人怎样团结？这是国家炼钢的平炉呀，不是在你们家里煮的一锅饭。就是煮一锅饭，煮糊了也影响一家人呢。”三个人你望我，我看你，跟着就抢着检讨开了。支部书记满意了，可又提醒他们说：“有意见，要提，但是要想办法解决，不是背后嘀咕就了事。”从此以后，三个人一有意见就摊开来，争还是争，吵还可以吵，但是要找出原因，商量解决的办法。批评和自我批评在八号平炉上活跃起来了；他们对技术更是钻研。所以这个炉子生产比较好，劳动组织也好，解决问题快。大家羡慕地说：“看八号平炉三班多团结。”“看人家交接班多快。”“人家干活就是利爽。”……
随着生产的发展，老炼钢工先后被提升了，各班的一助手党德令、陈效法、崔永久陆续被任为炼钢工。由于苏联专家的建议，把三个预备精炼炉改建为平炉，生产大大前进一步。第三批炼钢工已换了王荣亮、王长信、王振家三个人。由于党的关怀和工人们的努力，八号平炉的优点基本上保持下来。第四批的炼钢工金福臣特别虚心，任劳任怨，他不仅和刘宝玉、李景泉团结得很好，就是和装料机和原料工段的工人也团结得很好。如果两个平炉同时用装料车，错不开时，金福臣就往往让别人先用。装冷料的时候，谁也不喜欢大块的冷料，金福臣却对原料工人说：“行呀，你装吧，谁也不用它，那不是浪费了国家的财产？”
有一回，丙班的二助手没把出钢口堵严实，从上面兑铁水时，一股铁水从出钢口冒了出来，并且凝结了，挡住了出钢槽。但是这时快下班了，工人想撩下不管。炼钢工金福臣叫一助手李绍奎说：“这块铁得把它凿开，不啦就给下一班添麻烦。”李绍奎笑着点点头，把手一摆，二助手推过来“马溜”，他便和工人动手凿起来。接班的人来了，看见他们还铿铿锵锵地凿铁块哩。铁块虽然凿开，但挡着出钢槽，终是个害。要是把它搬开，那块半红不黑的热铁，足足有六七十斤。有些人想走了，打算留下铁块等它凉了让下一班去处理。李绍奎看见旁边有一块草袋子，一想，有门啦。他把草袋子拿到冷水槽去浸得透湿，然后包着铁块，俯身一抱，一使劲就把它抱出出钢槽外了。他身上的围裙给烧着了，手套也起火啦。伙伴们抢着上前给他解围裙，摘手套。他既不皱眉，也不苦脸，还在笑嘻嘻地说：“瞅我这股牛劲，建设社会主义得靠一点好身体做本钱。”
瞅着他，大家感动了，感动的不是他那股“牛劲”，而是他那种赴汤蹈火，不惜一切地团结大家搞好生产的精神。接他班的那个工人常爱发个牢骚的，但在李绍奎处处为下一班创造条件的精神影响下，也不能无动于衷。
1952年冬天，李绍奎当了八号平炉丙班的炼钢工。接受了这个职务，他愁的了不得：一是文化低、经验少；再说三班工人中比他年头长的很多，怎样做好团结工作呢？可是想到自己在河北老家帮助父亲种地时，吃了早餐没晚餐；后来在鞍山当零工时，因为打了一个给日本做事的账房先生，不能不躲到本溪去的狼狈情形，他的热劲就来了。党又支持他，请技术员具体帮助他。他进步很快，不久，就可以独立处理炉子上的问题。护炉技师冷越林特别称赞他，说：“就数你能帮我点忙，所有的炼钢工都像你那样就好了。”他看见护炉技师那么辛苦，就问自己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护炉子？”但是那个时候他不懂得如何去保护它。
最初，他的工作方法只有一个：吃苦在前，任劳任怨；交班以前总是领导工人把能为下班做到的事都做好；打炉渣呢，不打利爽宁肯不下班。有的工人埋怨他说：“连班十多小时，太累啦，老李。我们给下班打，上班不一定给我们打呢。”李绍奎鼓动大伙说：“日子长了，他们就会学咱们的样。”有一天党委书记看见天黑了，李绍奎等还在平炉底下打渣，就问他们说：“下班已经好几个钟头啦，还不回家，你们不累么？”李绍奎回答道：“我们不累。那么你哩，党委书记？”大伙笑了。党委书记也笑了笑，走了。第二天，党委书记把李绍奎叫到党委办公室，指点他说：“我知道你们的精神很好，为了国家多生产也不嫌累。但是你要照顾到大家的健康。我们不能单凭力气干活，还得动脑筋去想办法：那些事该让大家思想一致，那些事该定下制度，大家好按制度办事。”李绍奎把党委书记的话想了又想，啊，制度好订，可是人家听不听还不由他？他开始做思想工作了。他知道王守文和王恩信两个人有意见，便决心先去解决这个问题。有一天他问王守文说：“你对我接班有什么意见呢？”王守文一口就回答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李绍奎紧接着说，“假如你接王恩信的班也能这样就好了。”王守文听了有点受不住，马上反驳道：“他呀，加了冷料，没等熔化好就只顾加铁水，也不管人家。他太不自觉啦！”李绍奎像个哥哥似地笑着对他说：“就算他不自觉吧，你不是比他自觉么？那就做个榜样给他看看。你知道，我们两人都是共产党员啊。”王守文不说话了，这时他不说话比说话强，因为他已知道自己应该起带头作用。另一天，李绍奎跑去征求王恩信对自己的意见，王恩信感激地说：“我们上班的时候，你们能为我们做的事都已做到了。”李绍奎摇摇头，说：“我们为你们班预备好，就是为了八号平炉；你们为王守文班创造条件，也是为八号平炉；为八号平炉就是为国家多生产。以后咱们奔一个目标，有意见只管提，定期开三班碰头会吧。”后来这两个炼钢工都很欢迎这种碰头会，因为经过批评和争论，有好多意见能及时消除，工作缺点也能及时纠正。李绍奎在党委的指点下，运用组织形式把八号平炉的优点巩固并发扬了，使批评与自我批评能起到战斗的作用。在这样的基础之上，什么打渣制度啦，互助补炉等制度在别的炉子上不易推行的，在他们那里能够贯彻。李绍奎懂得了统一思想是个首要问题，但是思想一致以后，还得用一定的制度来把它巩固。在炼钢的空隙，或接班前的几分钟，他充分利用它来举行炉前会议，把当天的任务交代清楚，使每个人都懂得自己的责任和努力的方向。如试炼无缝钢时，他反复把专家的指示向工友交代清楚，也把别的班试验失败的原因讲明白，使大家有充分的精神准备，更密切地配合动作，避免重犯错误。中国第一炉无缝钢就是在专家治良科的指导下，由李绍奎班炼成的。
1952年后，随着生产的发展，对炼钢的要求逐渐严格，各种制度也逐渐建立，但是贯彻和学习苏联先进经验还遇到许多困难。执行操作规程，维护好炉体和贯彻班组核算等，都是首先在八号平炉得到贯彻。许多新钢种的试制，也在那儿试炼。
“定炉定料”在八号平炉试行时，同样遇到许多思想的抵抗，有人说：“下米做饭都会剩个一碗半碗，配料还能那么准确？”“最有良心的炊食员淘米，水沟里还有米粒呢，怎能不糟蹋一两粒镁砂？”领导人针对这些问题，特意组织了平炉工人和耐火厂工人座谈，女工们介绍她们为了供应平炉需要，夜以继日地挑拣镁砂，手指头磨破还不肯休息的故事。平炉工友感动了。八号平炉特别抓的紧，反复讨论这件事，大家明白整个工人阶级里面的每一个成员都想为人民作出出色的贡献，如果谁不把自己的工作作好，那将会对不起大家。
维护好炉体，是个艰苦的工作。那里面不仅要三班团结，小心使用它，而且还有技术问题。在一千多度的炉门前紧张地劳动，本来是很艰苦的，特别是夏天。李绍奎总是以身作则，并反复向大家讲勤看、勤检查、高温补炉、勤铲水套、保护好出钢口等好处。有时李绍奎鼓动大家说：“热，是没有人不怕的，但是我们更爱我们的理想。咱们想想看，将来老百姓家家都有收音机，他们的孩子都能念中学，这样的生活该多好；现在咱们多流点汗真不算得什么。”是的，这样的生活并不遥远，他把亲眼看到的苏联工人和集体农庄庄员们的生活情形向大家介绍。红色的火光辉映着他那张千百次受熊熊的烈焰所考验的健康的脸庞，他的话驱散人们的疲劳。在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结合的问题上，八号平炉的工友的体会就更具体了。他们都懂得每个人做好自己的工作，维护好炉体，减少修炉时间，多炼钢，国家财富增加了，个人的计件工资和奖金也就增加了。他们每月收入，总是比别人多一些。别人很羡慕他们。也有人发出奇怪的讯问：“人也会有个伤风咳嗽，怎么八号平炉老是那么稳稳当当，一年到头地均衡生产？”其实那也没有什么秘密。他们主要是在思想团结一致的基础上，严格执行操作规程，坚决贯彻专家的建议。这两三年中，八号平炉也不是没有波动的，但不管怎样波动，他们在集体主义的觉悟基础上，很快就纠正过来。这种经验王守文、王恩信都有很深的体会。去年夏天七号平炉炼钢工单荣毕去问王守文道：“为什么我们老完不成生产？把你们的秘密告诉我们吧？”王守文问他道：“你们有没有抢工序，或不负责任的情形？”“那不是家常便饭啦！”单荣毕回答说。王守文听了，点点头，然后把抢工序给下班造成熔炼时间延长，熔炼时间长了容易把炉膛泡坏，炉子常坏，修理时间就长，炼钢时间相对减少，所以国家计划完不成，超额工资和奖金都没有了的道理对他说。“不信，你回去试一试。我和老王都犯过这个毛病，但是我们很快就懂得这是不对的，国家吃亏，个人也没有好处。”集体主义思想是伟大的，但是它表现在人们的千百件细小的具体的行动中。
单荣毕回去后，首先在思想上团结大家，经过半年多的努力，七号平炉现在已是一个先进的炉子了。
今年三、四月间，四号平炉的工人们学习了八号平炉的经验，加强三班团结，也由一个不好的平炉变成一个好的平炉。
随着国家工业建设的发展，如何领导好平炉炼钢的生产，李绍奎在党的关怀和引导下，是做了一定的贡献的。他在职期中，主要是继承并创造性地发展了八号平炉的优点。
八号平炉不仅给国家炼了许多优质钢，还为国家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干部；他们适应着国家炼钢事业的发展而在各种岗位上担负着工作。其中三个在去苏联学习回来后，已担当了值班主任和护炉总技师的职责。八号平炉的优秀干部虽不断的被调走，但八号平炉的优良传统作风还能随着国家的发展需要而巩固和发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