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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听了也得落泪 记汶上六区积极分子训练班诉苦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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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7-01-27
第2版()
专栏:

谁听了也得落泪
云川 岳诚
记汶上六区积极分子训练班诉苦
接连刮了两天北风,坑里的冰冻得驮得起小孩。地主户们早已围着火再也不出门。但三百个没地种的穷汉,都集坐在龄岗东头的一个院落里,吐诉自己的苦水。四十七岁的房子安打了头一炮,他说:“我家住房庄,从我记事就是那一亩半地,家里七八口人,冬天一条破被子,热天没穿过一次新褂子。那年荒年,咱吃了一冬天糠谷,大便不下。”西陈庄的石宗林说:“有一次,天刮着风,下着雨,不能到外头要饭,俺娘叫我到门前坑里去捞水上漂的烂枣吃,被地主张守勤的三个儿子截着不让我出来,只骂了他一声,被他三个痛打一顿,他父亲知道了,马上逼着我离开他的一间破房子。我母亲知道穷人难,不问谁的是非,只是一面向着我哭,又一面向着地主哀求。后来我总是想当士匪去报仇。我说不尽的苦。”陈庄的张兴有擦了擦眼泪,又站起来说:“俺爹下关东,俺娘抱着我,领着俺两个姐姐要饭,一家地主正在吃饭,两个大狗汪汪的扑上来,俺娘光顾俺姐姐,不防被狗在腿上咬了一块肉……。”他说着哭着热泪直流,他用手擦了擦,又接着说:“后来俺爹从外寄回了几个钱,想把当给地主姓张的那一亩地赎回,谁知道他黑了良心,硬说是死契;我就叫姓崔的中人证明,他说中人不知,俺娘没法,只是哭……。”他抓了把鼻涕,继续的说:“有一次俺娘饿了两天,好容易称了二斤米到碾上去推,地主见了大骂,他说二月里龙抬头,碾磨不能动……。”他哭的再也说不下去了,“俺娘是吃麦杆吃死的”。韩岗的王度员,他原没向别人说过自己的事,以为太丢人,可是他手里一块小破布(手巾),早被泪水湿透了,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说:“那年俺净吃草根、棉花子、红薯叶、树叶,俺娘吃得混身肿,大便不下,不久就死啦。”这时全场万分沉静,东北角里几个老太太,老是用袖子擦着眼,擦的通红了;男人的头低下去,低得挨着胸口,总没有一个吸烟的。大屯的韩英义,脸上长满了不齐整的黄胡子,他激动的冲破了会场的沉寂说:“我买了十来亩地,开河的汉奸队,无故把俺抓走,硬说俺是模范班,诈去了十二万二千元,家产化净了,还欠下很多账。俺姐姐被韩进林打死了”。韩岗的韩英俊握紧了拳头,眼里流着水珠,愤怒的说:“俺姐姐那年十八岁,到地里拾庄稼,韩进林硬说偷他的庄稼,把俺姐姐痛打了一顿;你想十七八岁的闺女,叫人家无故打了一顿,谁不恼的慌,俺姐姐就哭着跳坑……死……啦”,“狼心狗肺”“该叫他偿命”!从前穷人那里是人,阶级的仇恨像烈火一样的烧着每个人的心,百三个人的嘴里发出了报仇的吼声。联合会陈主任被感动得流出了热情的眼泪,向着大伙做了反省,又坚决的表示:“我来了七、八个月,不知道大家有这些冤仇,更没有很好的领着大家把它解除,这是我的不是;我今后一定要领着大家要回土地,讨还血债”!这时太阳已歪到了西边,会议遂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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