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游散记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欧游散记
赵风
〔三〕
公寓房子和其他
一位相熟的法国教授一定邀我们到他家中作客。他为我们准备了很道地的法国菜。
教授住了一套公寓房子，书房兼客厅的一间比较大一些，两间卧室、饭厅、厨房等等，是相当不错的一组房间。书房里由于满壁图书，便嫌得小了一些，但毕竟是很舒适的。
像巴黎这样的大城市，公寓房子确是很好的办法。这样一套五六间房子，可以自成门户，不受他人的干扰。当然，这不能像北京的四合院那样有个庭院，但阳台上种上一些花草，在如此热闹的大都市中也显得无限生趣了。
但是主人告诉我们，并不是很多人都能像他这样住得上这么好的房子了。同桌有另一位教授，由于他的妻子在里昂教书，而巴黎租不到合适而又便宜的房子，便只好把家安在里昂，他自己每周来巴黎上课。法国虽然交通方便，但从里昂到巴黎，坐火车也要将近一个夜晚的旅程。怪不得教授很为房子问题而苦恼了。闲谈不由得转到房子问题上面。主人们说：战后，有钱人都不愿意盖房子出租，因为这种买卖投资很大而利润不如另外一些行业高。就像这样的一套公寓房子，每月房租和水电要用二—三万法郎，这对于每月收入八—九万法郎的教授，虽然已经是很大的一笔开支，但是投资者却认为是利薄，不愿投资于此，所以巴黎的房子问题便更严重了。
我们的另一位作陪的朋友住在政府投资新建的房屋中，但他们都说这种政府新建的房子一来太少，二来房租仍然太高，一般只靠工资收入的人是住不起的。巴黎人的周末
每当星期六的下午，巴黎的马路上，成千上万的汽车像一条长河向郊外流去。
在我看，在巴黎有汽车的人是最苦恼的人。车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了，但却找不到停车的地方，有时要把汽车放到另一条街上，再步行折返到自己的目的地，已经相距半公里甚至更多的路程了。而更恼人的是遇上汽车被阻塞在街上的时候，这特别是常常发生在星期六。据说，巴黎有几十万辆汽车，到了星期六的傍晚这些汽车的大部分都要被它们的主人开到郊外去度周末。因而，在通往郊外的森林和名胜的大路上便拥挤不堪了。这时，有些巴黎人表现了很高的驾驶汽车的才能，利用另一辆车子一时的犹豫或发动时的障碍，便抽空子抢到前边去。特别是骑摩托车的人更是像鱼一样地从汽车的缝隙中钻来钻去。这种摩托车上往往坐上一双男女，都戴上一种像坦克驾驶员带的那种硬帽子，据说是预防在撞车或翻车时来保护头部的，由此可以想见骑这种车子的人们的心情和冒险精神了。（说真的，在欧洲，汽车撞祸已经不是太动人的新闻了。最严重的是在一次国际汽车赛跑比赛中，一部西德出品的跑车因汽缸爆炸而冲入了参观者的人群中，死伤近百人。使得法国内阁不得不召开临时会议来讨论是否禁止这种比赛。）
最初，我们外来的游客总以为这些巴黎人都是到郊外的别墅去的，后来才知道，绝大多数的人并没有自己的郊外别墅，他们往往是带着一个橡皮制的露营用的帐篷，在森林中找个地方露宿一夜。有的就在公路旁边随便一块草地上架起这种简单的帐篷。有的只是在郊外野餐一顿，或者一家人就在公路旁的草地上大嚼夹肉面包。这种爱好野外生活的习惯是很不错，但也说明了人们是如何厌倦都市的繁嚣，那怕是避开一个晚上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