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兹别克斯坦见闻（下篇）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乌兹别克斯坦见闻（下篇）
本报驻苏联记者　李何
变“荒原”为绿洲
我们从塔什干到它西南三百公里的古城撒马尔罕去。在平坦的公路上，汽车以每小时五六十里的速度奔驰着。南方蓝色的土耳克斯坦山脉连绵不绝，山顶露着终年不化的积雪，越过那里便是塔吉克共和国了。
塔什干和撒马尔罕都是绿洲，中间却连接着一望无垠的所谓“荒原”。这个“荒原”西接哈萨克斯坦的克孜尔·库姆沙漠，南达土耳克斯坦山麓，北面和东面濒临锡尔河。还没有踏进夏季的门槛，我们经过这个草原已经感觉到一种戈壁上的炎热和干燥了。
“荒原”是旧的名称。草原原来缺水，什么庄稼也不长。只在春天长青草，人们来这里放牧牛羊。五月一尽，夏天到来，草也晒枯了，牧人也走了。
引水灌溉“荒原”是乌兹别克人和哈萨克人许多世纪的理想。流传很广的法尔哈德和师玲的故事，反映了这个理想。民间传说：在费尔干盆地的出口处，在现在叫做师玲—法尔哈德的山岩上，过去有一座城堡，那里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师玲。许多青年追求她。她喜欢勇士法尔哈德和美男子何斯拉夫，不知道选择谁好。她允许嫁给那个能够引水灌溉山坡下荒原的人。法尔哈德拿了月锄工作。他从山岩上凿下一块块大石头，把它们投到河里，想提高水位，引锡尔河水来灌溉“荒原”。何斯拉夫却玩弄手腕。他采纳女巫的诡计，买了许多芦苇编的席子，黑夜里偷偷地把它们铺在城堡前的草原上。师玲清早出来的时候，见到苇席上的阳光闪耀，误认是一片水光，就嫁给了何斯拉夫。法尔哈德听见这事，用月锄打破了自己的头颅。后来师玲知道受骗，也自尽了。
人民引锡尔河水灌溉“荒原”的志愿，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实现了。以法尔哈德为名的水电站1948年在锡尔河上落成了。在法尔哈德岩边建立起来的堤坝，把锡尔河的水位提高了二十公尺。锡尔河水位经过基洛夫干渠和南“荒原”水渠，灌溉了二十万公顷“荒原”上的土地，其中十万零五千公顷在乌兹别克斯坦境内，九万五千公顷在哈萨克斯坦境内。
我们沿路看了灌溉系统。大的水渠像运河，可以行船。同灌溉渠一起，还纵横着改造土壤用的集水渠。“荒原”的土壤是深灰色的盐碱土，所以要用水冲洗土壤的盐分，把土壤里碱水承接到集水渠去。
开发“荒原”的工程是浩大的。浩大的工程反映了人民改造自然的巨大的力量。他们已经把一部分“荒原”变成富庶的绿洲。成千成万户农民在党的号召下从人口稠密的费尔干盆地以及撒马尔罕州和卡什卡河州移来。在绿洲上出现了八个区，建立了一百多个棉花集体农庄，十二个机器拖拉机站和一批大型国营农场。在肥沃的灰钙土上长着丰盛的棉花、苹果、无花果、葡萄、玉米和蔬菜。
“荒原”还有六十万公顷可灌溉的新地等待开垦。
水是收获的母亲
“荒原”的苏生，使我又一次领会到水是中亚人民的生命线。乌兹别克人有一句谚语：“供给在沙漠上渴极的人一滴水，能洗百年孽。”可见对水的珍惜。
苏联在中亚细亚的各个共和国，高加索，乌克兰，摩尔达维亚都种棉花，但是没有一个地方种棉面积能赶得上乌兹别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的棉花产量占全苏联的三分之二。这也是因为这个共和国的水多。常年积雪的高山都在共和国的境外，但从这些高山流下的丰富的水却流入它的境内。中亚细亚的两条河流（阿姆河和锡尔河）和它的支流滋养着乌兹别克斯坦。因此，这里灌溉的土地特别多，而且在最近若干年内还可以不必大笔投资而扩大灌溉面积。乌兹别克共和国负责水利的同志谈：共和国有四百六十万公顷耕地，其中二百五十万公顷是灌溉地。许多世纪以来累积了一百六十万公顷灌溉地，在苏维埃政权建立后的三十多年中又扩增约九十万公顷灌溉地。
这里有八百三十个大小灌溉系统。如果把所有水渠衔接起来，长度超过十六万公里，每年灌溉河水二百八十亿立方公尺。水利工作一直沿着建设新的和改建旧的两个方面进行。战前建成的二百七十公里长的大费尔干运河使五十七万公顷土地受益。一百八十公里长的伊斯奇·安加尔古代水渠将予恢复。
乌兹别克人很早知道灌溉，但是在政权属于人民之前，水和土地一样操在地主和大巴依手里。今天水和土地都归人民，是经过一番斗争的。乌兹别克老一辈农民还记得1925—1927年进行土地和水的改革的情景。当年在乌兹别克斯坦地主和大巴依被消灭了，六万六千无地和少地的农户分得土地、牲畜、农具、种子。灌溉系统也属于人民了。在这个斗争中，乌兹别克优秀的儿女留下不少可歌可泣的事迹。
事情回到1925年。有一位不满二十三岁的青年于努索夫在塔什干附近指导土地和水的改革工作。霸占着水的巴依们企图贿赂他。他把巴依们的贿赂退还了。巴依们暗杀了他。当地人民在于努索夫的墓碑上留下这样几行字：“太阳是收获的父亲，水是收获的母亲。你斗争了，于努索夫同志，为了使水属于人民。我们发誓，要从杀人犯那里拿回水和太阳。”
在“白金”国里
乌兹别克俗话说：“一滴水，一把棉花。”这里土壤好，阳光充足，水又多，所以棉花也种得多。人们叫棉花做“白金”。它是这个共和国人民生活富裕的一个重要源泉。乌兹别克斯坦2，414个集体农庄当中，2，136个种棉花。在农村到处可以见到“百万富翁”。88％的集体农庄的收入在一百万卢布以上。
在塔什干附近我们访问了一年现金收入近两千万卢布的卡冈诺维奇集体农庄。这个农庄是在1930年农庄集体化时期建立，后来又发展起来的，现在有740户，4，030人。
接待我们的集体农庄主席土尔孙库洛夫，瘦长的六十五岁的乌兹别克人，胸前挂着两枚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的金星。他在1935年来这里被选当主席，到现在已经当了二十一年主席，讲农庄的事真是如数家珍，他说，从前：这里是碱地缺水，只种220公顷棉花。现在，已经开垦了荒地，利用地势高低把水引进四公里，种了1，900公顷棉花。从前，土地操在两个巴依手里，愿种不愿种，随便摆布，把地糟蹋了；现在，1，540个劳动力同心协力，种地3，300公顷，发展着多种经济。1935年，只养110只羊，两头牛；现在养着一万四千头牲畜。1935年，每公顷土地产棉五公担，现在产棉三十多公担。从前，这里没有学校；现在有一个十年级学校、三个七年级学校和几个初级学校，有医院和无线电广播站。从前，个体农民生活很困难；现在，集体农庄一个劳动力一年从劳动日报酬中平均得到八千卢布和一千五百公斤粮食。
种棉是卡冈诺维奇集体农庄的主要经济。从棉花平均产量来说，它属于共和国的先进集体农庄。庄员大会在春天讨论了苏共第二十次代表大会的总结和本庄在第六个五年计划中的任务，决定了在今年要比去年增产九百二十吨棉花，这就是说，要提高单位面积产量，从1，900公顷棉田里每公顷收摘三十二公担以上棉花。任务非同小可。庄员们的生产热情很高。全庄有二十八个种棉生产队，分八十四个种棉生产组。不少生产组保证每公顷产棉四十五公担，有三个生产组争取每公顷产棉七十公担。庄员们发掘着种种潜力。最主要的是在所有棉田上采用了正方形穴播和纵横行中耕的先进农作技术。这将大大提高单位面积产量并且节省约一半劳动量。
在这个“白金”国土上的许多集体农庄里，都挂着乌兹别克共和国1954—1958年棉花发展的图表，那是根据苏共中央和苏联部长会议1954年2月的决定画的。图表指出：到1958年，共和国的棉花播种面积将达到145万公顷，总产量将达到420万吨。这里产棉量在1954年是299万吨，在1955年是330万吨，在1956年将为360万吨，每年差不多增长三十万吨。第六个五年计划规定这里产棉量在1960年约五百万吨，是可以达到的。怎样达到呢？乌兹别克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农业部负责同志告诉我们：“除了开垦荒地，扩增棉田以外，最重要的是把落后的集体农庄提高为中等的集体农庄，把中等的集体农庄提高为先进的集体农庄。现在还有三分之一集体农庄每公顷土地产棉不到十五公担。如果把它们提高到中等水平，每年就可以增产三十多万吨棉花。”从乌兹别克科学院那里知道，现在乌兹别克共和国棉花平均产量每公顷二十二公担，个别集体农庄和生产组达到五十到七十公担。而较早采用正方形穴播方法的塔吉克共和国棉花平均产量每公顷二十六公担。可见乌兹别克斯坦棉花生产的发展还有无穷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