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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一千公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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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6-07-24
第2版()
专栏:

跨过一千公尺
黄悌
在祖国的南方,活跃在巍峨、秀丽的峰峦之间,有一支出色的地质勘探队——四○四勘探队。
在这支出色的地质勘探队里,有一台出色的突击钻机,这就是著名的“五四青年号”钻机。这台钻机不仅月月超额完成国家任务,而且连连突破纪录,实现了“向一千公尺进军”的诺言,创造了台月进尺(一台钻机一个月的岩芯进尺)1,090公尺的全国最高纪录。
这台钻机的机长兼突击队长,是二十三岁的共产党员王国骥。
1951年,王国骥还是汉口一家私营书店的店员。他已经在这家小书店里工作四年了。俗语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尽管书店老板对他有不少限制,王国骥还是东一本西一本的看了不少书,而他最喜欢看的却是地图——祖国的地图。他一得空,就站在地图的面前,默默地记忆着那些蜿蜒的山脉、曲折的河流、以及那些繁星般的数不尽的城市、县镇……。渐渐的,他产生了一个固执的念头:“离开这个闷人的小书店,到辽阔广大的祖国各地去走走!”
恰好,就在这一年,中南工业部地质钻探总队在汉口招考钻探工人,王国骥瞒着书店老板,偷偷地报了名。
考试的时候,出了一道作文题:“你为什么要学习钻探?”这篇文章怎么做呢?总不能说想借此周游各地吧,想着,想着,忽然想起在小学读书的时候(那是解放前好几年的事哩),语文课本上有这么一课:
“中华,中华!
五万万人民,
五千年文化,
宝藏无穷尽,
深深埋地下!”
那时候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就想过:“干吗总深深埋地下?要是挖出来,那可多好!”至于为什么挖不出来,挖出来又怎么样这些他倒没想。如今,又想起这篇课文
(他记得牢牢的哩),想法可就多起来了。对,就把这些想法写上:“为了把那些深深埋在地下的宝藏挖出来,建设祖国,我要学钻探!”这就是他最初立下的志愿。
考试结果,王国骥被录取了,从此,他脱离了那个狭小的私营书店,走上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他被分配到一个小型的钻探队去工作,当他第一次走进那巨灵似的高大的钻塔,眼看着一根根钻杆
“忽隆隆”钻进地心去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多么激动呵。可是,他仅仅跟了一个班,连钻头怎么会钻进岩石去的道理还没弄明白,队长就把他调到队部去了。话说得很明白:“队上缺少个记账的会计,你在书店里管过几天账,还懂得一些,暂时先代理两天,等调来人,就替换你。”
可是,一天两天,十天半月,三、四个月都过去了,连个换人的讯息都没有,看样子,会计是当定了。这可把王国骥急坏了,他决定找队长做一次正式的谈话。
“队长!还是让我回钻机吧,会计,我干不下去。”
“嗯?还可以嘛!好好干,组织上培养你,将来送你到会计学校去学习。”
“不,我要学钻探!”
“你为什么不愿意学会计?会计也是一门很重要的工作,会计……”队长耐心地给他讲解革命的分工,会计工作的意义其及重要性。
王国骥在听着,他丝毫也没有轻视会计工作的意思,相反的,他非常同意队长对会计工作的评价,可是等队长说完了,他还只是重复着:“让我回钻机,我要学钻探!”
“你没听懂我的话么?钻机上的活儿有人做,你还是干会计吧!”队长的话已经带着决定的语气了。
“队长!……”王国骥的血液往脸上一涌,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往外说似的,可是,憋了一下,却直楞楞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要干会计,我还不到钻探队上来哩!”
“嗯?”队长觉出来他在顶撞,原想批评他两句,可是看着这个满脸涨得通红的小伙子,又觉得他火辣辣的,性格执拗得可爱,就没说出口,只是说:“这问题以后再谈吧,等队部研究好了,再答复你。”
不久,王国骥被调到中南工业部主办的钻探训练班去学习,学钻探。
王国骥从钻探训练班毕业以后,立即被分配到钻机上去做班长。
两、三年来,他和同志们在一起,风里来雨里去,跋涉过不少美丽的山河,无数次地把钻杆探进大地,去揭开地下宝藏的隐秘。随着整个地质事业的壮大成长,王国骥也逐渐地成长为一个优秀的钻探技工,成为四○四勘探队先进的钻机班长和副机长。由于他改进了“合金钻头”,提高了生产效率,已经多次受过奖励。
1955年6月,有一天,王国骥得到了队部的通知:派他担任三十九号钻机的机长。
三十九号钻机是队上出了名的
“麻烦”钻机,不仅效率低,常常完不成任务,而且质量也常不合地质上的要求,往往因此造成严重的返工浪费。所以,谁提起来都摇头:“他们呀,在我们队算数上第一了,——可倒着数。”
当然,这些情况王国骥也是知道的,虽说他是头一次当机长,可他并没发愁,因为他有这么个体会:困难越多,越能锻炼人,跟困难作战,并且战胜它,这倒挺适合他的性格。
然而,作战首先必须掌握敌情,三十九号钻机的关键问题在哪里呢?譬如说,“孔斜现象”,这是钻探上一个直接影响质量的问题,为什么别人都能预防,而偏偏三十九号钻机做不到呢?难道说是同志们的技术水平低吗?为了弄清这个问题,王国骥决定在开孔前召集大家开会,以“怎样预防并消灭孔斜现象?”为题,让同志们讨论。
讨论结果,证明大家的技术水平并不比别人低,综合会上的意见,采取相应的技术措施,是足以消灭过去层出不穷的“孔斜现象”的。
这反而使王国骥感到奇怪了,他问大家:“你们为什么不早开个会研究呢?”
“开会?谁召集呀?你不是刚调来么!”一个小伙子翻了翻眼,嘟嚷着。
“咦,以前那位机长呢?他……”
“别提他啦,听说把他调走,我们都想着开晚会哩。”
“嘿,得给他编个节目!……”钻工们开始活跃起来。
“怎么?”王国骥想问个仔细,但已经到开钻的时间了。大家纷纷走进钻塔,这次,王国骥亲自掌握“给进把”开孔,并且一连跟了好几个班,帮助钻工们实现了会上提出的技术措施。从此,“孔斜现象”在三十九号钻机的钻杆下被消灭了。
在亲自跟班当中,王国骥逐渐摸清了这台钻机的底细。他领悟了这台钻机所以落后的关键,不在于设备,也不在于技术条件,而在于机长的领导。
原来,那位前任机长虽然是个老技工,可为人狭隘、保守而且不相信群众。譬如说,为了提高钻进效率,有人向他提出要加大压力,加快速度。他连忙说:“这可不行,机器扛不了,要是出了事故,这责任是你负呀,还是我负?”如果你说:“人家都这么干了,进尺进的可快哩。”他就会这样回答:
“你光看着那进尺快的啦,你怎么就不瞧瞧那卡钻、断钻杆的?”如果你再提意见,他就该说啦:“我学钻探那会儿,还没有你哩,你把眼面前这些活儿都学会了,再翻新的吧!”有的小伙子,譬如周大早、彭兴焱这几个青年班长,气不过,就瞒着他偷偷的干。万一让他发现,不管收效如何,一律扣上顶无组织无纪律的帽子。因此,有人整天跟他提意见,辩论,呕气,有人就不声不响地打主意,一有机会就离开这三十九号,再也不想回来了。如此这般,谁还能发挥出生产的积极性呢?
这些情况,使王国骥得到警惕,他深深地体会到:机长,是钻探队伍中最基层的指挥员,他本身的修养、作风和能力,对一台钻机能否完成国家交付的任务,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不过,要转换这台钻机的空气,解放同志们的生产积极性,对于王国骥说来,却并不需要经过多少曲折。因为,他不仅是先进事物的支持者,而且他本身就是先进事物的创造者。
逐渐的,在三十九号钻机,像雨后的清晨一样,拂来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风:青年突击队成立了,生产效率提高了,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美好了。
从前,同志们之间是不够团结的,例如:两个青年班长——彭兴焱与谭永凤,互相有意见,互相看不起,工作上不合作,生活上不来往。王国骥来了,在他们之间建立了一道桥梁,找一切机会促使他们和解,当彭兴焱生病的时候,就动员谭永凤去探病,谭永凤有困难,就让彭兴焱去帮助解决。……不久,他们就成为一对亲密的战友。
从前,有些钻工的夫妻关系是不和美的,例如:钻机上有四个姓刘的青年团员,都在同一时期内和自己的老婆吵架,闹得丈夫不回家,妻子不做饭,使这四位刘同志只得坐在山坡上啃冷馒头,喝白开水。王国骥知道了,就动员家属委员会去说服他们的妻子,组织青年团员们去打通她们的丈夫的思想。从此,夫妻们重新和好,家庭喜气洋洋。
从前,钻工们下班以后,不是打打闹闹,就是发发牢骚,再不然就回到工棚里蒙头睡大觉。王国骥当了机长以后,组织大家学习,还教会大家吹口琴唱歌。一天劳动完了,夏天游泳,冬天打球,只要有三十九号钻机的人,就能听见他们唱着自己豪迈的歌:
“我们愉快的歌唱,
在遥远的边疆;
我们忘我的劳动,
在美丽的矿山;……………………
用我们钢铁的意志,
穿过岩层,去敲开煤、铁、
石油的家门!”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个令人激动的消息,本队三十八号钻机创造了台月进尺535公尺的新纪录,并向全国兄弟钻机挑战!
请想想看,还有什么力量能阻挡住三十九号钻机的突击队员们奋起应战呢?
在炽烈的竞赛中,作为一个基层的生产指挥员,王国骥发挥了他的组织才能和智慧,带领着他的突击队稳步地赶上了三十八号钻机。去年十一月,首先创造了台月进尺765.78公尺的全国最高纪录。
为了奖励他们这种首创精神,中南地质局特授予三十九号钻机以
“五四青年号”钻机的光荣称号,他们的机长王国骥被选出席全国青年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他到北京见到了毛主席。随着,他又成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二届全国委员会的委员。
今年二月,在政协第二届全国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王国骥代表全钻机,向毛主席和全国人民提出了保证:“为了在我们地大物博、资源丰富的祖国里寻找更多的宝藏,我们要进一步提高台月效率,向一千公尺进军!”
三月,仅仅经过一个月,他们就实践了诺言,跨过了一千公尺,向更高的纪录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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