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改进蔬菜供应工作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怎样改进蔬菜供应工作
宋光炜
最近，我们调查了北京市菜蔬公司的菜站、供销合作社的分货站和零售点蔬菜业的联购联销组、单干户和油盐店，访问了四季青蔬菜生产合作社，发现北京市蔬菜的销售和价格管理工作，存在许多不合理的现象，使生产者和消费者都不满意。
包购包销的流弊很多
目前北京市全部蔬菜，由市菜蔬公司包购包销，集中吞吐。四郊二百多个蔬菜生产合作社，每天要把三百多万斤蔬菜集中到阜城门、广安门、天桥、朝阳门四个菜站，由菜蔬公司过磅包收，然后再由这个总关口批发给全市的零售单位。零售比重最大、和广大市民关系最密切的供销合作社和菜商菜贩的联购联销组，都要经过分货站或联营组的采买机构等等分货环节，才能把菜分配到零售点或菜车上。据调查，从蔬菜采摘到供应到市民手中，一般要经过三道环节，装卸三次，过手五次到六次。在不积压的情况下，需要两天到三天的时间。这和历史上北京市蔬菜流转情况大不相同。据四季青生产社主任申多（他有三十年种菜经验）说：“过去菜农头天收菜，第二天一早上市，菜商菜贩也一早赶市，市民在一清早就能买到菜。”这是说，蔬菜从生产到消费，只经过一道环节，两装一卸，一天左右时间。
现在，由于分货机构重叠、层次增多，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这样的后果：嫩菜变成老菜，鲜菜变成烂菜；蔬菜的伤耗加大，仅菜贩联购联销组一道环节，一般要损耗10％—15％；菜站腐烂的就更多了。菜蔬公司菜站、合作社的分货站和蔬菜业联营组织层层有库存，形成大大小小的贮水池，人为地造成蔬菜流转缓慢。
违反蔬菜流转规律
由于市菜蔬公司的包购包销的经营办法和批发市场过于集中，蔬菜经常停滞在菜站，不能畅流。每天，各生产社几百辆大车集中在菜站等候过磅。一辆大车如果随到随卸，一天本可往返两次，现在只能往返一次，严重地影响了生产。另一方面，供销社、联营组和油盐店也必须在菜站排队等候采买，排完这队排那队，要把各种菜买齐，至少要四、五个钟头。蔬菜包购后，也破坏了北京市蔬菜的自然流转规律。例如菠菜、小白菜、小萝卜等生产季节性很强的菜蔬，过去在集中上市，城区消费不完，价格下跌的时候，菜农、菜贩就少往城区运销，多向门头沟、北安河、昌平县等山区、粮区销售。现在菜蔬公司不管城市消费量如何，规定集中在菜站包购，这样就造成两三年来旺季蔬菜集中城区，超过居民的最大消费量，积压、落价、腐烂，生产者、消费者两不满，国家赔钱，而四乡农民又吃不到廉价的菜蔬。同时，由于蔬菜大集中大分散，也造成了运输力和劳动力的浪费。联购联销影响菜贩的积极性
根据菜蔬公司西单工作组的资料，菜贩在联营以前，每人每天平均推销七百斤菜，联营以后却卖不到三百斤。在六，七月蔬菜上市旺季，西单区二十个联营组还有三个组赔了钱，有一个组在六月中旬只发了75％的工资。原因有以下几个：
一、实际卖菜的减少，实际卖菜的时间缩短。以西单联营十一组为例，这个组是由44个菜车组成的，过去44个车都上街卖菜，现在推车上街的只有十八个人，有九个人在三个固定点卖菜，其余十七人放在行政、管理、运输、采买上，实际卖菜的力量减少了39％。直接上街卖菜的人并没有因为上述分工提高了工作效率，他们每天虽然都工作在十三，四个小时以上，但花费在装货、交款、点货、上下班走路的时间，就占去四、五个小时，实际和消费者见面的时间只有七、八个小时。二者合计，消费者所能见到的菜贩，整整减少50％—60％。全市在联营后，菜贩本来已由三千二百多人减少为二千六百多人，而现有的二千六百多人，只起过去一千二、三百人的推销作用。
二、菜贩家庭的辅助劳动力不能利用。联营以前，菜贩的妻子儿女要辅助他们一天劳动的三分之一，负担蔬菜的分等分类，洗晾等工作，有时也照顾菜车。因此，过去三千多菜贩，实际要顶四千多人的力量，联营以后，这批力量就弃而不用了。
三、菜贩联营后一般收入减少，他们的工资制度也不合理。大多数联营组实行“定额工资加超额奖励制”，但销货定额相差大，工资相差小。例如西单联营三组，每月销货定额450元的，基本工资是37元；销货定额为250元的，基本工资是30元。定额相差80％，工资只相差23％。有的人为了得超额奖，把卖钱额定低，为完成定额，各菜车只拣快销的菜卖。加以组内非生产人员多，形成“生之者寡，食之者众”。一般年轻力壮需要赡养家口的，收入一般较过去减少二分之一，因此生活困难，情绪不稳，认为在联营组内，劳动能力强的人吃亏，老弱沾光，不能按劳取酬。
四、联营组所实行的划片定点销菜的办法（即把每个菜车固定在一两条胡同，彼此不许越界），束缚了菜贩推销的主动性。过去，菜贩可以自由串胡同，他们为了增加收入，一般多趸、多卖、多跑，经常流动。居民在一天的任何时间，都可在门口买到鲜菜。划片定点供应以后，菜车一般死停一点，不吆喝，不走动，居民很不方便，老弱菜贩推的菜少，连一、二条胡同也供应不上，居民只得到合作社排队。
五、联营以后还打断了本市商贩劳动力的有机配合。过去，北京市蔬菜和鲜果两行业的商贩是互相流动的，当蔬菜旺季需要增加人力推销的时候，正是鲜果淡季，经营鲜果的商贩便转营蔬菜；当八月蔬菜青黄不接的时候，菜贩便转营西瓜等鲜果，这很有利于二者的扩大推销，平衡商贩的淡旺季收入。联营以后，打断了这种劳动力的自然调剂，因而蔬菜在菜站积压，推销力量却感不足，市民买不到菜。价格管理太死蔬菜质量下降
商业行政部门和菜蔬公司对蔬菜的价格管理太死，不顾市场情况和商品特点。市菜蔬公司为了保持蔬菜零售价格的划一和稳定，规定菜蔬的批零差率是带叶的40％，不带叶的20％—25％（合作社幅度稍小）。这就完全改变了过去菜贩把好货坏货分筐；好的卖高价，次的卖低价，坏的按本卖；早上菜鲜价高，傍晚贱价和可以“包元”的灵活推销办法（这种办法很受购买力不同的消费者的欢迎），造成菜贩和供销合作社普遍不加工、不分等、不上水、不整理、任凭蔬菜腐烂后，向上级报销，削价出售。加以联营组规定，每个菜车自行处理的伤耗一般不能超过1.5％，菜贩为避免超过伤耗定额，也就更不肯加工整修了。因此，北京市的菜车或菜铺，现在给消费者一个鲜明的印象是：菜的质量大大降低了，菜价却贵了。
我们认为，以上是造成目前北京市蔬菜“下泄不畅”消费者不能满足的主要原因；再加上蔬菜生产方面尚存在一些问题（如上市计划不能保证，有的农业生产社有赶高价提前集中采摘的情况），因此蔬菜一到旺季就大量在菜蔬公司的菜站积压腐烂，再连变质削价处理的部分计算在内，一至六月就给国家损失了一百一十万元。对改进蔬菜供应工作的意见
为了很好地解决北京市蔬菜的经营问题，根据蔬菜生产分散，消费分散等供销特点，我们提出以下几点意见，和主管蔬菜经营的部门商榷：
恢复蔬菜的自由成交。改变目前菜蔬公司包购包销的经营方式，按照有利于蔬菜迅速流转的原则，在城区、郊区广泛成立蔬菜交易市场，由农业生产合作社和零售单位在市场自由成交，以加速蔬菜的流转。为了使生产者和零售商直接挂钩，零售商和消费者迅速见面，应该允许零售单位到场内自由选购，在市内任何地区销售，生产社在任何交易市场自由批发。
菜蔬公司的任务是管理蔬菜市场。菜蔬公司不应该是蔬菜的包买主和包卖主。因为按照蔬菜不易保管，不宜长途调来调去的特点，包购包销根本违背了经营蔬菜要求缩短流转时间的规律，而且也不是一个好的促进生产提高蔬菜质量的方式。因此，菜蔬公司今后的任务应该是：管理城郊各个交易市场；在蔬菜上市失常、菜价波动过大的时候，进行收购、加工、外运、调进，以调剂市场供求；对本市所产蔬菜以代理业务为主，即代农业社出售或代各零售单位采购，收取一定手续费。这样，也就解决了农业社推销人员和零售单位采购人员人手不足的困难。
菜贩实行自负盈亏的经营方式。根据目前情况，改造经营菜蔬的小商贩，用联购联销共负盈亏的方式，看来不是一个好办法。蔬菜的零售，是否应该像工厂和大百货商店那样集中起来经营，集中起来是否最经济，是否能够提高卖菜效率，是值得考虑的。因此，应该根据菜车菜贩的自愿，改组目前蔬菜的联购联销组，改变联购联销、共负盈亏的经营方式为联购分销或分购分销自负盈亏的方式，以充分发挥他们的积极性。
贯彻执行优质优价的价格政策。目前过死的蔬菜零售价格管理办法是和蔬菜质量时刻在变化的特点不相符合的，应该按照好货卖好价，坏货卖坏价的原则，允许经营蔬菜的零售单位自由分等，自由订价出售，为防止菜价漫无节制的上涨，防止投机，商业行政部门可以规定当天或几天各种蔬菜最高质量最高零售价，在报纸上公布，任何菜商菜贩可以低于此价但不得高于此价出售，并由消费者自行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