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夜晚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战斗的夜晚
新华社驻哈尔滨记者集体采写
当历史上空前未有的洪水威胁哈尔滨市的时候，全市人民夜以继日地和洪水作斗争。白天，是繁忙紧张的白天，夜晚，是战斗的不眠的夜晚。经过十多天的防汛战斗后，夜在哈尔滨仍然是到处电灯通明，防汛的人们不懈地为加高加固堤坝工程而紧张劳动。在江堤上，在险要工地里，在取土场上，人们正在和洪水竞赛，换取时间，战胜洪水。
这里记录的是记者们夜间在防汛工地上看到的片断。
在险要的堤段上
十四日的夜里，记者巡访了几个险要堤段。在全市主要险堤之一的东大堤上，记者几天前看到的危急局面已经有了扭转，经过数千人民解放军官兵几个昼夜的顽强抗争，虽然现在的水位比那时又上涨了很多，但江堤增高的速度比水位上涨来得快，顺着沿江的电灯光看去，可以看到这段堤坝比原来加高了一公尺，堤身也加厚了。前来巡视的防汛指挥员们，都称赞解放军官兵在加固堤坝中效率高，质量好。在另一个险堤段“三不管”工地上，记者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水和堤争长，眼看水有超过堤坝的危险，现在堤坝已高出水面近两公尺。这些险堤段的变化情形显示防汛大军在过去十多个昼夜的战斗中，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胜利。
但人们并没有因胜利而去睡觉，在这个微风浪稳的夜里，仍有成千成万的人严阵以待地守卫在堤坝上。腰间挂着铜锣的护堤队员，借着成排的灯光，警觉地在堤上来回巡视着。巡查艇的马达声，不时划破江面上的沉静。各堤段的广播喇叭，连连地报道各战斗单位的新战果。松花江支流马家沟河口有一段八十公尺长的堤身，前一天发生了坍塌的险象。经过几百名职工、市民和人民解放军官兵一昼夜的紧张抢救，坍塌现象已被制止了，但为了使这段堤坝更加牢固，人们还在从好几百尺以外跑步运来泥土，扩大堤脚。防护铁路的一道大堤，突然发生了裂纹，前线指挥员马上抓起堤旁的电话机，把这个紧急情况向指挥部做了报告，几十分钟以后指挥部的负责人和抢险专家赶到了，就地经过研究，立刻展开了抢救行动，险堤上排列着一袋袋装满泥土的草袋，旁边放着抢险工具，以备抢险急需。
午夜到了，轮班人员的休息开始了，临时供应站的营业员们，背着满装面包、香肠、汽水等食品和饮料的筐子供应人们的需要。肩上挂着红十字背包的卫生员，细心地查问每个休息的人群中有没有受伤和生病的人。晚间不被允许上堤的市民妇女，悄悄地顺着堤送来了开水。一辆大卡车拖带着热气腾腾的饭车驰向了工地。一顿午夜的饱餐，完全赶走了人们的疲劳和睡意，一直精力充沛地战斗到黎明。
在顾乡大堤上
十四日晚，三点六公里长的顾乡大堤上防汛的人们经历了十多个夜晚的紧张战斗后，抢救住险要工程，现在进入了第二道防线，进行土堤的加高加固。
十四日晨三时是艰险难忘的时刻。松花江上的黑浪借着大风，翻腾越过防浪木排冲击着堤岸，波浪冲塌了护堤的石块，顾乡大堤已经出现了七处险情，几处隐患已经渗进了水。眼看着形势非常紧急。人们不能忘怀，远在1932年大水灾的日子里，就在这条堤上决了口，江水漫了哈尔滨主要市区，人民遭受着空前的灾难……抢险的人们说：不能让旧难重演。因此，当工地广播站播出：现在风浪很大，护堤、防汛同志们注意抢险的号召后，几十个抢险队员和人民解放军战士毫不犹豫地跳进水浪滔滔的江中，他们迎着冰凉的浪花，黑地里摸着和塞堵堤岸上的漏洞。水中站不稳，每个人腰间拴上一根绳，堤上的人拉着他们。这样苦斗了两小时，终于堵塞了漏洞，抢救了险情。
在顾乡大堤第二工段里，江水已高出地二、三公尺，堤岸下是一片沼泽地区，江水透过堤岸渗出来。这里取土十分困难，而工程又极险要。地方国营哈尔滨制材厂的三百四十多人的英勇抢险队到了这里。他们通过几十公尺长的浮桥到洼地取土，浮桥摆动，经不起压力，市劳动模范、工人党国胜就跳进水深及腰的泥沼里扎绑浮桥，一次又一次，保证了浮桥通行。夜晚，这个厂参加防汛的五十四名先进生产者和全体抢险队一起已超计划完成了全天堤防加固工程，渗水被控制住了。
记者沿着七公里多长的顾乡、道里堤岸而下，堤岸上到处灯光明亮，二道堤防都修到宽敞平直，道里堤岸上已安上木板障，新修的铁道已向江岸上延长五十多公尺，运土的距离缩短了。防汛的人们紧张的打夯声和担土声混成一片。在浩荡的江的对岸，风景区太阳岛灯光辉映，像不眠的市镇屹立在夜空中。
在三孔桥采土场
当防汛的人们站在堤防前线进行紧张的抢险、加固、加高工程的时候，源源供应这些工程用土的三孔桥、发电厂、平坊三个采土场工地的人们，也正在日日夜夜异常紧张地劳动着。
入夜，记者来到这三个采土场中最大的一个工地——三孔桥工地采访。到十四日晚上，哈尔滨几十里堤坝已经吞去了这个工地十四万多立方公尺土方。走过了一段黑漆漆崎岖的小路后，眼前呈现的是一幅雄伟的劳动夜景。十几盏五百度到一千度聚光灯和几百盏电灯把工地的三个工段照耀得如同白昼。哈尔滨车站调车场十几条线路横贯在这三个工段中间，这段线路的照明设备，越发增加了采土场上的光度。各个工段燃起了十多堆篝火。七、八个广播站此起彼落地不时播送各个工段的劳动成绩和年青人保卫哈尔滨的决心书。
这天晚上，参加采土的人们，是哈尔滨六个大学院、校和哈尔滨土木科学研究所、哈尔滨市文化局、商业局、税务局等十一个单位和黑龙江省、市工会、市青年团的干部。这里有大学校长、教师、科学研究人员、医生、护士、演员、省、市工会副主席以至炊事员等共三千多人。他们担当这个工地的夜班装土任务已经有七、八个晚上了。在这里密密麻麻的人群，装满了一袋袋、一筐筐湿润的泥土，穿梭般送往停放在铁路上的九十节车辆上。
在第三工地上，记者看见黑龙江省工会联合会三位副主席和小伙子一样扛土、挖土。在这个工地上，还碰到了哈尔滨市工会联合会副主席王军，她也参加挖土、扛土。王军的十二岁的儿子也跟着妈妈参加劳动，他是这个工地里唯一年纪最小的人，可是他和大人一样拿着铁锹，一锹一锹的挖土，毫无倦容。这天晚上，是他跟着妈妈参加劳动的第四个晚上了。
深夜十二点钟的时候，当第二次四十五节车辆快要到第三工地的时候，哈尔滨土木科学研究所六十多个年青人研究了这次装车准备工作后，决定向邻近的哈尔滨医科大学挑战，他们提出要在七十分钟内完成装土任务，并且保证质量和不出事故。这个消息在广播器传出后，哈尔滨医科大学二百多人也不示弱，他们提出要用六十分钟完成同样吨位车皮装车任务。当第二次装车工作开始的时候，这两个单位展开了热烈的竞赛。哈尔滨医科大学实现了自己的应战条件。
从第三工地出来，已经是午夜十二时多了，记者踱到铁路旁小屋，铁路车辆调度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我，这天晚上各个工地都提早一点半到两点钟完成今晚装车任务。这已经是第六、七个晚上早完成装车任务了。（附图片）
黑龙江省人民委员会调运大批防汛器材和粮食，支援松花江沿岸人民的防汛斗争。图为一艘满载粮食的驳船正准备开往汛区支援修堤民工。
新华社记者　胡伟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