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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这孩子的妈妈 四川工人日报编辑部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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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6-09-03
第2版()
专栏:

谁是这孩子的妈妈
四川工人日报编辑部
不久以前,四川工人日报收到一封读者来信,反映宜宾茶厂的职工生活很苦,政治工作也很薄弱。
这封来信说:宜宾茶厂有四百多个拣茶女工,竟连一间女工宿舍也没有,女工只能在外面找房子住。这个厂设在宜宾城郊金沙河的对岸,却有一百多个女工住在宜宾城里,每天早上四点钟就要起床,赶到河边去等船。一到夏天,金沙河常发洪水。洪水来到,交通中断,情况更惨。有时,这一百多个女工被洪水挡在城里,一连几天不能上班,拿不到计件工资,家庭生活发生困难;洪水退后,赶到厂里,又不得不加班加点赶任务。有时,这一百多个女工被洪水挡在厂里,回不了家,只得在厂房角落里临时找个地方睡,铺的是装毛茶的麻袋,盖的也是装毛茶的麻袋;就是这样,还挤得像罐头里的沙汀鱼一样。有些当了妈妈的,惦念孩子在家没有人管,哭不成声。
宜宾茶厂不但没有女工宿舍,而且没有医务室,没有女工澡堂,甚至连给女工洗脸、洗手的设备都没有。
来信又说:这里的政治工作薄弱到惊人的程度。全厂五百多名男女工人中,只有一个党员,还是两年前发展的。四百多名女工中,有近二百名是青工,可是连一个团员也没有。今年上半年,工人们连一次政治报告也没有听过,什么社会主义改造高潮等,许多人都搞不清楚。
根据读者反映的这些情况,四川工人日报派了记者到宜宾茶厂去调查。为什么宜宾茶厂建厂四年了,连一间女工宿舍也没有盖呢?难道厂里真的连搭个简陋的女工澡堂,安点普通的洗脸、洗手设备的钱都没有吗?厂里的政治工作到哪里去了?党支部、团支部和工会又在干些什么?
调查的结果,这个厂里并不是一点钱也没有。企业奖励基金结余了一千七百多元,医药费结余了二千五百多元,行政上也还有一千二百多元钱,应该用来补助生活困难的职工,但今年上半年,没有一个工人得到补助。
怀了这笔账,记者去访问宜宾茶厂的厂长兼党支部书记苏世林同志。苏世林同志听说记者下厂来调查,不但面无难色,竟然喜出望外了。他向记者表示自己的工作确实有许多缺点,接着就迫不及待地诉起苦情来。归纳起来,苏士林同志的苦处有四:
第一、这些问题年年往上报,从来没有人解决。今年四川省茶业公司批来扩建计划,又是安装新机器,又是修建新仓库;至于修宿舍还是没有批准。眼看今年的洪水又来了,厂里又打报告要求搭一个只花九百元的席篷,暂时解决一下女工的困难,报告递上去两个月了,还是没有答复。
第二、厂里不只管生产,还要管毛茶收购。因此,厂里在宜宾专区各个县都设有收购站。一个厂长又要管厂里,又要下收购站;加上交通不便,远点的收购站来回步行要五、六天,外带经常出去开会,厂长一个月只能有半个月的时间在厂里。
第三、厂里的党支部,属宜宾地、专一级机关直属党委领导,布置党的工作却按机关的一套来布置。从来没有布置过工厂的政治工作怎么做。
第四、从上级党委,得不到政治工作的指示,而两个上级行政机关呢?四川省茶业公司只管商业,很少布置企业管理工作;宜宾专区采购局也是只管采购,不管企业管理。厂长兼支部书记苏世林同志得不到上级的帮助,对工厂的政治工作和经济工作都没有摸到门,甚至连厂长在经济上有多大职权都搞不清楚。
苏世林同志送别记者时,一再叮嘱:“你们报纸赶快批评我们吧!这样问题就好解决了。”“赶快替我们呼吁呼吁吧!”
工人有苦处,厂长也有苦处,怎么办呢?找当地党委吧!于是,记者到中共宜宾地委会去。
先找到地委工业部。工业部的同志说:“宜宾茶厂不属于工业,是非工业类型的工厂。它们归财贸系统管,你到财贸部去吧。”
记者到了地委财贸部。财贸部的同志说:“我们只管这个厂的政策业务,工人生活不归我们管。这个厂的干部是归农村工作部管的,因此工人大概也该由他们管。”于是,财贸部的同志领着记者到农村工作部去。
地委农村工作部的同志说:“党的干部工作是我们管的。可是,因为这个茶厂要在农村收购红茶,干部在行政上归专区采购局管。”
“那末,工人你们管不管呢?”记者问。
“这个……现在还不明确。你到专区采购局去吧,看工人生活问题,他们准备怎么解决?”
记者只好离开中共宜宾地委会,来到专区采购局。
采购局郭宝仁副局长接见了记者,他说:“厂里工人生活上的问题,我们一定督促解决。”
真是奇怪呵!正是因为工人生活问题厂里没法解决,记者才来跑领导机关。怎么听郭副局长的口气好像厂里能够解决不去解决,才需要他们督促呢?记者就问:“有没有具体办法呢?”
郭副局长答道:“看看是不是可以腾出礼堂一类的房子给工人住。” 记者提醒郭副局长说:“厂里根本没有礼堂呵!”
“那……”
“眼看洪水又来了,采购局是不是可以批准用厂里其他款项暂时搭个席棚给女工住呢?”
“采购局没有权利动厂里的钱。”
“采购局自己是不是可以拿出钱来呢?”
“采购局没有钱。”
“那末,按照企业管理的手续,这些问题该怎么解决?”
“我们主要是管农产品采购业务,对企业管理也不熟悉。”
“可是,问题究竟怎么解决呢”?
郭副局长答应他们一定开会“督促督促”。
然而该督促的对象究竟是谁呢?不得而知。记者又只好离开了专区采购局。
这些迫切的问题究竟该谁解决?宜宾茶厂的政治工作和工人生活,究竟该谁负责?难道说问题就倒霉在宜宾茶厂虽是个工厂,却又是个非工业类型的工厂吗?难道宜宾茶厂永远只能是个“没娘的孩子”吗?这个问题究竟只是一般的官僚主义问题,或者还是反映出别的甚么问题呢?像这种属于商业系统和农产品采购系统的工厂还很不少,宜宾茶厂的情况,在它们中间,究竟只是个别现象,还是个比较普遍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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