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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农民的生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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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7-02-03
第4版()
专栏:

  “天府”农民的生活
四川农村通讯
向称“天府”的四川农村,今天变成地狱。
去年在刚收获后不久的几天,川东梁山、石@等县许多农民,每天只能吃到一顿包谷稀粥;连富庶的川南隆昌、富顺等县的农民,亦以番薯作主要食粮。更惨的是四川的产食盐,而梁山、石@等县农民都没有盐吃,大量农民穿不上衣服。川北的通江、南充,川东的彭水、黔江,川西南的古蔺、古宋等地,随处见到是赤身露体,只在腰间围着一块遮羞的破布的农民,稍好一些的披着一袭网状的百结鹑衣,在刺骨寒风里,他们只能缩在肮脏的小屋中爬着柴火等待春天降临。被子更谈不到了,床上的一堆包谷叶或一条用稻草编成的“秧毡”,就是他们抵御夜寒的宝贝。四川现在流行着一句民谣说:“一出门来把门带,只怕牛儿吃铺盖”。这和当老爷们的锦衣玉食正成一对比。农村里小学教师们的生活,也苦得不可言状。川南兴文县仙峰乡的一所小学,教师们都是睡稻草吃包谷,没有一个人有鞋穿的,全校四五十个学生,全体都没有裤子穿,这种情形在四川农村里是太平常了。
这样的悲惨生活从何而来?仅去年一年,蒋政府即下令在四川征收田赋九百万石,而各种苛杂名目达二百四十种之多。以田赋说,连个小地主也吃不消。巴县的一个地主张志清,去年被勒缴的田赋占他全部地租的百分之六七十,去年他的田里八成收,产稻谷八十石,佃户分得十二石,张分得六十八石,缴出赋却去了四十多石。至于农民们那就更惨,多少有一点地的自佃农,自然被逼得死去活来,无地的佃农也不能幸免,因为地主总是转嫁田赋于佃农。如成都附近佃农李某,因欠地租,只得代地主缴田赋,结果被逼得买了几斤猪肉暗放毒药,将满门毒死。去年宋子文严令各省限十二月底缴完后,川康监察使者、省府和粮食部人员合组“督征团”,分六路出发督征,县级机关也就拼命向人民压榨。如罗江等县,官吏差役不够用,还雇用大批流氓“助征”,给欠赋农民每家派去一两个,每天要供给烟酒茶饭,“一打二骂三要钱”,这样威逼下,农民怎不倾家荡产?
四川的地租,在成都平原及川南各县,大多是主七佃三,甚至佃户只得百分之十五或二十,如巴县兴隆乡某佃农告国民公报记者说:“他去年收谷二十一石,缴地主租就去十六石。”地租高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捐税重。巴县地主张志清说:“又有捐税,谷价又相因(便宜之意),我们不加租唧格得了”。
苛捐杂税对佃农的威胁更大,在巴县种二三十石谷子田地的佃农,每月负冬防费、保长办公费、乡丁费等捐税最少在万元左右,即相当一石谷子,农民除交地租外,连同副产物也不够应付捐税,迫不得已只有借债缴税。而一般农村利率为三分二,以四个月为一期,如借一万元,一期须加出三千二百元,且很多债权人在借钱时须先扣除利息,即借一万元只实得六千八百元,高的利率更远超于此,所以借债的农民,他的土地或租地的押金转眼不见,便只有被迫着吞着泪离开土地,流落城市或奔上梁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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