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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小说里的两条小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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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6-10-15
第7版()
专栏:

鲁迅小说里的两条小命
徐淦
归有光“先妣事略”记他的母亲死于一对田螺,最近因蝌蚪避孕论而颇为人所知,这是极好的开端。我记得我的乡亲们,过去有吃过死婴的,有吃过胞衣的,至于吃儿子、儿媳身上割下来的肉的老人,更有好几位,但他们的病都没有好。我还亲眼看见我的母亲吞吃菜叶裹活壁虎,她不久也死了,不能说就死于吞吃壁虎,但壁虎没有治好她的病总是无疑的。贡献这个单方的,一非老妪,二非方技之士,却是三五十年前闻名绍兴四乡的儿科严华峰,我的外祖父,病人是他的女儿,他的动机自然是好的。他和上面所说的何廉臣是襟兄襟弟,两个人又是一位名师传授出来的高徒,所以用奇奇怪怪的东西做药引也一样,这使我对鲁迅先生写到中医的几篇作品,更有深刻的体会。
我决不敢把几十年前的中医全盘否定,更不想惊动我那位活到一百另几岁才逝世的外祖父的在天之灵。因为我还十分尊重这位老人行医时贫富不计、送诊施药的人格,和那种随身带一大串小银刀、沿路给乡下儿童治疮毒的古道热肠。而具有这种美德的中医是很多的。此外,我从小时候换满咀乳牙起,直到十六岁染一场险些死掉的猩红热,凡病都是他老人家一手包办;尽管那次他给我吃了许多羚羊角退热,他断言我结了婚将不能生男育女,而我现在儿女成群了,我对他的医道还是并不怀疑的。
但是,说句老实话,自从我懂得一些自然科学的常识,我很久不敢请教中医了,只有像现在这样,见中医在接受民族的医理药理的根基上向科学进军,我才又敢放心去请教中医。而处在中医完全故步自封、和一部分中医自贬为江湖气十足的方技之士那个时代的鲁迅先生,身受父死弟夭之痛,目击穷人的性命更如草芥,是完全有理由愤慨的。他一度发奋学医,正是为此,那心情也完全可以理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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