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在巴西的两次胜利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和平在巴西的两次胜利
巴西　杰·葛·孟戴斯
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和平力量在巴西取得了两次胜利。一次是关于国内政策问题的，另一次则和国际形势有关。第一次胜利是通过了建立“派卓布拉斯”的法律。“派卓布拉斯”是一个由国家和私人共同经营的开发巴西石油的机构。这次胜利是经过了十五年多的反对外国托辣斯的艰苦斗争而取得的，那些外国托辣斯过去曾想（现在也仍然想）照他们在委内瑞拉、巴拉圭和以后在伊朗所干的那样来获取埋藏在巴西地下的巨大财富。
自三十年代瓦加斯独裁时代起，就有了拥护由国家开发我们的石油资源的运动。孟泰罗·鲁巴脱——近代最有名的巴西作家之一——在这一运动中起了领导作用（顺便提一句，他的面貌很像中国伟大的作家鲁迅）。尽管鲁巴脱享有很高的声誉而且也受到人们的尊敬，他还是因为从事这一斗争而被囚禁了起来，后来又被流放到邻国阿根廷。当时外国托辣斯还不需要开发巴西的油田，因此他们就编造了荒谬的和难以相信的巴西没有石油的故事。照他们的说法，巴西是无油之地。
这真是最荒诞的事。人们只要看一看南美洲的地图就能了解这种谎话的程度。在南美洲大陆西北部的委内瑞拉境内有石油；在西部的玻利维亚境内有石油；在中部的巴拉圭境内有石油；而且在南部的阿根廷境内也有石油。在巴西的东部和北部倒是没有油田（至少是没有被开发的油田），但是，那儿是大西洋。
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呢？是什么命运的摆布使得石油在一碰到巴西的土地时就没有了呢？至少巴西的各邻国过去是富有石油而现在也还是富有石油的。世界上谁能相信在巴西这方面就不能发现石油？但是，那却是当时为官方所接受的“理论”。因为孟泰罗·鲁巴脱敢于向这种“理论”挑战，所以他被逮捕而且后来被放逐了。
另一个人也曾向这种“理论”挑过战。他的名字是奥斯卡·卡纳罗。他是一位地质学家。他决定自己去勘探石油。在某种意义上说来，他是成功了。在巴西东部的巴伊亚省发现了石油。但是油井被封闭了，几乎没有人知道有这件事。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给全世界带来了民主和自由的新浪潮。巴西——它曾派遣过远征军到意大利在美国司令部指挥下作过战——当然不会不感受到这种浪潮的影响。瓦加斯不得不取消了新闻检查和其他的限制性法律。共产党得到了合法权利，共产党的领袖——路易斯·卡洛斯·普列斯特斯——也在巴西监狱中度过了十年之后得到了自由。他在监狱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单独监禁着；他的母亲和妻子都死在外国（他的妻子是德国人，巴西警察把她交给了纳粹党徒，后来死于集中营里）。
民主和自由的浪潮给巴西人民带来了新的社会觉悟。此外，从欧洲回来的巴西军队也给全体巴西工人带来了希望、友谊和美好生活的新鲜的和令人鼓舞的信息。
很快地，一个要求由国家利用巴西资源，尤其是利用巴西石油的运动就发动起来了。在很短的时间里，在巴伊亚省的很多地区都发现了石油（由于某种命运的奇迹，第一个发现石油的地区正是一个名叫鲁巴脱的小村子）。孟泰罗·鲁巴脱从放逐地回来后出席了许多公共集会，并就这一问题写了很多文章。这个运动是不可抗拒的。但是正像在这种情况下经常会遇到的一样，外国势力使尽了他们的力量来对新选出来的政府施加各种压力，要求“自由”开发巴西的石油。1947年底，美国的胡佛先生来到巴西。那时我代表一家里约热内卢的报纸去会见了他。他告诉我，他属于一家私人企业，这个企业的专家们专在各国未开发的地区研究石油资源和绘制有关地图。他甚至还提到他不久以前在伊朗所进行的类似的工作。这位胡佛先生就是现在的美国副国务卿。
看起来，那时的斗争几乎是很困难的。巴西政府的主要人员公开赞成外国企业开发我们的石油。90％的报纸和电台也是这样。孟泰罗·鲁巴脱在1947年8月就逝世了。1948年初共产党也被禁止了。压力加强了。
但是，广大的人民觉醒了，不到几个星期，保卫巴西石油的运动就获得了巨大的力量。人民在“石油是我们的”这一口号下找到了旗帜，而集会、会议和公开行动也在警察的镇压面前纷纷出现。所有关心保卫民族自由和独立的力量都参加了这一伟大的十字军；杰出的议员们和军人们明白了包围着他们的祖国的危难之后，也都站到这面旗帜下面来了。
这不是一次容易的斗争，也不是一次容易的胜利。直到今天，这个胜利还无日不受着威胁。直到今天，巴西的石油还受着各种形式的威胁——譬如有人造谣说，开发巴西石油是无利可图的，是不经济的，而巴西石油储藏量也是很小的；总而言之，说开发巴西石油是赔钱生意。所以这一斗争距完全结束还远得很。
但是，正如在本文开始时所说过的，一次胜利已经取得了。通过了建立“派卓布拉斯”的法律就是这次胜利的结果。按照这条法律，只有这个组织才有权开发巴西的石油，而且只有道地的巴西人才能成为这个合营企业的股东。石油从巴西全国各地愈来愈多地流了出来。特别是在巨大的亚马孙河两岸地区，最近发现了新的、丰富的油田。石油没有流向外国利益的海洋，因为公众舆论的意志不许它向那儿流。由于保障了巴西丰富的石油和不使它落在外国势力之手，巴西的和平也确实得到了保障。
这就是在过去大约十年中，和平运动在我们国家里的第一次大胜利。第二次胜利距第一次胜利并不远。事实上，它可以被认为是第一次胜利的自然后果。那就是反对派遣巴西部队参加朝鲜战争的运动。
侵朝战争发生不久，在里约热内卢和华盛顿就举行了疯狂的会议和讨论。对巴西政府提出来的要求就是要派“一支巴西军队到朝鲜去作战”。这个政府正是宣布共产党非法并且对前共产党议员们起诉的那个政府。它使得路易斯·卡洛斯·普列斯特斯不得不和他的中央委员会的同志们一起转入地下。但即使是这样，这个政府也没有能像它所想的那样把我们的石油转让给外国公司。于是压力又重新增长起来了。
但是和平的力量并没有睡觉。在“不让一个巴西士兵到朝鲜去打仗”的旗帜下，开始了另一个运动。虽然当时的局势是那样的阴沉，但从一开始这就是一面胜利的旗帜。这一次也同样是一场对强大的势力——政府和绝大部分的报纸和电台——的战斗。
根据前政府的领导人员（包括一个前国防部长和一个前内政部长）最近所发表的一篇声明来看，那时他们甚至希望即使能派遣“一支象征性的部队”也行。一个人口更少的，并且没有参加过世界大战的国家——哥伦比亚——的例子也被搬出来作为派遣巴西部队到朝鲜去的一个主要“论据”。
但是巴西人民没有被欺骗得了。人民甚至能通过那些大量虚伪宣传和虚构的故事来了解朝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种知识就是他们的主要的和起决定性的论据。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那就是巴西人民对和平和友谊的自然愿望。这也是巴西人民的天性。要想把对像朝鲜和中国人民那样兄弟般的、同样纯朴的人民作战的真实意义加以解释是有着许多难以克服的困难的。所有这些，都给和平运动积蓄了力量来阻止派遣巴西远征军（不管是象征性的，还是其他的）到朝鲜去。这是一个有力的运动。它促进了巴西人民的民族的和国际主义的觉悟。它加强了巴西人民对中国和朝鲜人民的兄弟感情。这也是世界和平的一次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