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娘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老大娘
秋收中，卫生二所特别忙碌，每个看护员平均要照护两三个人家里住的重彩号。但所内干部们为了节省民力，宁愿自己多吃些苦，也不想打搅群众们的秋收。
二所驻在左权寒王镇上。有一天寒王妇救主席，和妇女中队长李丙良在村招待所里待招来往彩号，人少的时候，她两坐在门限上扯闲话。忽然看见一位小同志，一手提着开水壶，一手端着一盘热腾腾的大蒸馍，满头大汗，从她们身边走向所后的重彩号房。她俩跟着进去，只见那小同志刚一进北房门，南房、西房的彩号们，都叫喊起来：有的要喝水，有的叫给拿尿盆。小同志忙个不停，口口声声的答应着：“有，有，有”，但却不能一下子轮流到。
丙良对主席说：“你看！这小同志黑明白日忙着招待，还照护不过来，他要累病了，可怎么办？”妇救主席说：“可不是么？咱俩既然见了，明天就动员妇女们来照护！”
经过一夜动员，寒王的妇女们有十八个人参加看护工作，当天下午就分三组工作起来了。
有一个老太婆，叫做曹秋女，年纪有四十七岁了。动员时候，她不在家，这天正往地里走，路过后街重彩号房的门口，看见小媳妇们在病房里来来往往殷勤的照护着。她想进去看一看做啥哩。刚走进当院，听着北房有人在哼呀、哼呀的叫喊着。她随声音走进北房一看，炕上躺着十多个彩号，屋里这时没有人看护，彩号们看见她进去了，就有人叫：“老太太给我拿拿尿盆吧，我要大便。”曹秋女一看，那人一条腿没有了，嘴里说呐：“我还要下地呢”，顺手就把尿盆端了过去。一面想着：“同志们，受了伤疼的吃不能吃，喝不能喝，是为了谁呢？还不是为了咱们老百姓们过好时光吗？我要是不进来，这个同志就连小便都不能下地去。人家为咱打成这个样子，咱怎么能不伺候人家一会呢？”想着想着就把小箩头捎回家里，告媳妇说：“不去地了，我到病号房招待哩。”
她在看护中，特别殷勤贴实。端尿盆的事，小媳妇们不大方便，可是曹秋女说：“那怕啥哩，自己爹娘儿女病了还不是一样。”她扶助着彩号们去大小便。有时还伸手去试一试炕冷不冷，怕彩号们受了凉。她不只看护一个病房，好几个人家他都进去看一看。一听有人喊叫，她就跑过去问：“要什么哩！”“做什么哩？”
有一位腰上带了重彩的同志，不能翻身，又痛得不能吃饭，眼里流泪。她站在身旁一直央告：“同志！少吃上些饭，肚里饱了，伤口就不疼啦！”说呐又用手巾给他擦眼泪。喂了饭，果然痛得轻一点了，那彩号给大家说：“这位老大娘，真比俺亲娘照看得还亲哩！”
天下雨了，彩号们躺的炕冷的很，用柴火烧吧，雨把柴淋的水溜溜的烧不着。老大娘便跑回自己家里拿来两条被子，给彩号们铺上。彩号们每天吃蒸馍和猪肉白菜豆腐，日子久了，有些不想吃，想喝黄豆稀饭。老大娘跑回家去叫小闺女给做了一大沙锅。她端着刚进了北房门，不想竟被小看护碰见了，便对老大娘说：你这老人家端的啥？不叫乱给彩号们吃东西，你又给吃了，以后就把这一伙人的饭都管起来。说得老大娘不敢给往里进，返身要走。可是彩号们都叫起来：“老大娘端回来，我们喝哩，不管他”。看护看是稀饭，也就让她进来。彩号你一碗，他一碗，不大一会就喝了个净。老大娘看见他们喝的很香，又做了一锅也喝啦。老大娘说：“只要是你们想喝，我给你们多熬几锅。这黄豆稀米饭不打紧。”大家一齐喊：“给老太太钱，谢谢老大娘”。
轮流看了三天，老大娘回家后，差不多还是一有闲空，就要去看彩号们一回。去了总是问：“你们有啥困难，炕冷不冷，想吃啥我回去给你们做”。又拿出自己的积蓄钱，买了十盒红星纸烟，给他们分开你三支他五支的吸了。老大娘说：“这伙孩们来，没啥！你们一时没钱，我在家不作难，花几个我心里安。”彩号们说：“老大娘，下回可不要给买吃的，留着钱给小孩们吧，我们有公家供给哩！”老大娘回答：“这是我一点心，不要嫌孬。”
彩号继林的弟弟来看他，他伤快好了，他打发弟弟去街上买了十个饼子，叫弟弟扶着去看望老大娘。老大娘给他弟兄俩做了鸡蛋卤面条，吃了一顿。弟弟临走时，继林说：“你回家了，千万告给咱爷娘家人说：我在这里很好，有老大娘照看哩。伤口快好啦！都是这老大娘侍候好的，咱一家都不要忘了老大娘。”伤愈再上前线的同志们也说：“要好好打，不打胜仗对不起老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