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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6-11-21
第4版()
专栏:


骆文心
记得在童年的时候,爸爸就曾捋着胡子给我讲述过上海的情况。讲述过这城市有多么大——大到连大人都会丢失;讲述过上海的扒手有多么多,买东西或者干别的什么时,有多么容易吃亏。后来长大了,我也就开始听到一种这样的说法:上海,一个罪恶的城市………
解放后,我一直呆在遥远的边疆,在紧张的生活里,还常常会想起上海来,想起它已经成了人民的城市,一定早已大变样了。但是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呢?报纸上虽然报道过,但我还是期望着能有那么一天,亲自去上海玩玩。
想不到,这次上级准了我的假,回去看看离别七年的故乡和妈妈,而且能经过上海。
到上海那天,歇下脚,便出去玩,几乎是贪婪地玩着,希望能看到一切。第二天,因为马上要离开上海,一早便到了人民公园,想拍几张照片留个纪念,但是这个打算却因为一阵骤雨而未能实现,只好乘三轮车回到广西北路太平洋旅社。
尽管如此,我心里也还是愉快的,虽然来上海只有一天多,但是,我总算亲自看到了上海,看到了人民的上海;看到了那曾经是那些洋人享乐的跑马厅成了人民公园,那曾经是洋人耀武扬威的租界成了人民的机关和企业的所在地。看到了那曾经为帝国主义断定我们办不到的优良的秩序。
然而,就在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我发觉我放在裤兜里的表丢了!
多好的一只表啊!外表美观,走的又准,去年秋天才买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焦急和难受。冒着大雨,我又回到人民公园,四处寻找,可是,连影儿也没有。
“也许丢在街上了………”我想,那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旅社,整整一天,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下午五时,我登上了开往武汉的“江汉轮”,还在想着那只手表,想着那不愉快的事。
天气闷热,向别人问了问时间,离开船还有半个钟头,便下船来买冰棍吃。沿着外滩,懒洋洋地走着。这时,一辆电车从我身旁疾驶而过。似乎车厢有人向我呼喊。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想着,便放慢了步子。
一会儿,三个人匆忙地向我跑来。
“同志,你掉了东西吗?”
“啊!丢了!一只手表——没安表带的!”我惊讶地望着他们。
“我们给你送来啦!”
“啊……”接过手表,一看,正是我的那只。我不禁再次打量他们,想起来了——那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是送我回旅社的三轮车工人,另外两个是太平洋旅社的青年服务员顾永茂和俞耀乾。这时,一切都明白了。原来表丢在三轮车上了,当三轮车工人发觉时,已经过了很久,弄不清是哪个乘客丢的了。他便歇下工作,沿着自己走过的地方,挨户去寻找丢表的乘客,后来找到太平洋旅社,遍问旅客,谁也没有丢表,旅社的同志猜想是我的,知道我已经上了船,怕他找不着,便一道赶来了。
我楞住了,一直望着他们淌满了汗水的脸孔,紧紧地握住他们的手。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重复着:“谢谢!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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