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要，下面造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上面要，下面造
　周静宇
你听说过先进生产者可以“创造”出来吗？你如果花几分钟的时间看一看今天本报刊登的季万同志的文章，就会知道有官僚主义毛病的领导人员怎样“创造”出先进生产者的事情。
这种事情，仿佛是一场滑稽剧。中南工程总局为了开展先进生产者运动，需要从油漆工里物色一个先进生产者，可是从上到下的领导人员，谁都不联系群众，谁都不了解情况，上级仅仅凭着主观印象，就贸然作出决定要下面整理出杨宣起的先进事迹；下级就层层照转，限期上报；基层组织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误认为上级如此清楚地了解情况，就匆忙地指派专人整理材料，乘机炫耀一番，掩饰官僚主义的嫌疑。整理材料的人为了迎合领导人员的意图，就不惜牵强附会，弄虚作假。这样，一个理想的先进生产者就被“创造”出来了。
本来，先进生产者的出现，必须具有确凿的先进事迹，并且为群众所公认，上级领导机关在评选先进生产者的时候，一定要贯彻群众路线，发动群众认真评选，用群众中的先进事迹教育群众，推动职工群众学习先进工作方法，提高劳动生产率。这是一件极其细致而又严肃的工作。很可惜，这样一件严肃的工作到了害官僚主义病的病人手里就变成了很不严肃的事情。平时，他们既不联系群众，也不了解下情，在布置任务，催索材料的时候，就急如星火，限期完成。但是，材料到手之后，谁也不去进行认真的研究和审查，即照抄照转，盖章同意。以致下面的假报告、假材料，顺利地通过种种关口，畅行无阻。
写到这里，不禁使我想起一件批领老婆的故事。据说某机关的行政秘书长，一向对于下面领取物资，一律“照准”“照发”，不加审核。有一个恶作剧的人打算给他敲起警钟，在一张领物单上写了许多项目，其中有铅笔一打，稿纸五百张、手套四十双，还有老婆一名。果然，这位秘书长仍然签名“照发”。等到仓库主任拿了批准单找到秘书长商谈如何批领老婆的事情，这位秘书长才大吃一惊。这个故事虽然同中南工程总局“创造”先进生产者的事情有所不同，而官僚主义的照抄照转，不加调查研究，轻率决定，盖章同意，却是完全一样的。
这样严重的官僚主义在我们的国家生活里毕竟是极少的。然而，对先进生产者的评选不当，草率从事，却不是个别的。有些单位的领导人员为了夸耀本单位的成绩，总以为先进生产者越多越好，先进生产者的成绩越理想越好，他们在锦标主义、好大喜功的动机下，常常加油添醋，夸大成绩，把集体的说成个人的，把预计的说成现实的，把不成熟的东西说成成功的创造。有的单位不经过广泛的群众评议，就轻易决定某某为先进生产者，有的单位干脆不经过群众评选，而由领导方面指派或委派。而上级领导机关则高高在上，不做调查研究，轻信下面报告，马马虎虎，审批通过。结果，不仅没有推动工作，反而破坏了先进生产者运动的开展，在群众中造成极坏的影响。
像这样的事情究竟由谁负责呢？当然，某些基层单位的领导人员动机不纯，好大喜功，固然负有责任，如果上级领导人员层层注意调查研究工作，坚持群众路线，那末，纵使下级人员的动机不纯，弄虚作假，决不致于弄假成真。中南工程总局油漆工人杨宣起，由普通工人变为先进生产者、青年突击手、以及两次当了党代表，而工地党支部不加研究和审查，公司和总局也不加研究和审查，甚至连党代表大会也没有人进行研究和审查。这种情况，难道仅仅是基层单位的过错吗？这种情况，不正是证明了杨宣起这个先进生产者是从上到下有官僚主义毛病的人们的“集体创造”吗？
谁都应该从这件事情中接受应有的教训，以便改进工作。然而从他们互相争吵的情况看来，从上到下的领导人员似乎谁都要负责，谁都在推托责任。他们一个个戴上了一副有色眼镜，始终看不清自己的面貌，试问这种态度又怎能克服官僚主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