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龙”盛会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老挝通讯

“塔龙”盛会
本报记者　展潮
这次初访老挝，恰巧遇到一年一度的“塔龙”盛会。
“塔龙”，这座被视为老挝的奇迹之一的建筑物，高高地矗立在万象市区的北部。它是在公元1566年，由澜沧国王赛·塞塔堤勒兴建的。
关于“塔龙”，有好些关于佛教的传说。一种传说是这座纪念碑似的建筑物下面，深深地埋藏着释迦牟尼佛的一根头发；另一种传说是下面埋着一块佛骨；还有一种说法是佛曾在建塔的地方停留过。因此，“塔龙”在老挝人民心目中是非常神圣的地方。围绕这座建筑物每年举行一次仿佛我们中国“庙会”一样的大会，也是老挝全国所有节日里最大的一次。
“塔龙”大会会期一般是三天。但是在大会前就很热闹了。全国各地都有人赶来，他们在“塔龙”的回廊里陈列自己地方上的土产和特产，参观的人可以当场认购但须在会后才能取货。这次“塔龙”会规模特别盛大，各地的展览馆都设在“塔龙”前面那片广场上的临时建筑物里。美国、英国、法国、泰国、西德、南越以及日本也参加展出，在会上大做其广告，美国人还特别搭了个棚子宣传基督教。在展览区的对面是许多临时商店、饮食铺和小摊；再过去，靠近“塔龙”回廊墙外，是一列临时赌摊。有几座用木头搭起来的圆形大舞台，夹杂在各处。还有几处小戏院，也是临时用帐篷、木板或者铁皮围起来的。其中一处在演神鬼的故事，另一处是一个五岁和一个三岁的小孩正跟一条大蟒蛇和一只小老虎耍把戏，第三处正在演唱一部有名的史诗。男女演员们都穿着戏装，顺序出入，但是却很少动作，主要是靠唱诵来传达故事的情节。在演唱过程中观众也可以随便发抒自己的感情。例如正当一个男演员用低沉的声音唱诵史诗中的某一段时，突然观众里有一个人高声地说：“他唱得多么悲哀啊，女人应该为这种不幸的遭遇流泪！”这时台上台下的空气似乎更融成一片了。演唱一直继续到终场。
在“塔龙”会期前三天，由王国政府首相主持剪彩仪式。这一天所有的大臣、高级官员和外国使节们都到场，各个展览馆等也开始活动，但是这只能算是序幕，而正式的“塔龙”大会必须是在寮历12月13日由国王主持下开始（这两年国王患病，由太子代替主持）。大会期间，全国上下一律放假三天。第一天清晨，首相和各部大臣都齐集在万象市区的皇家庙宇“瓦翁第”里，由国王或太子率领逐个喝一杯清水，表示矢忠王国和廉洁奉公；随后，大约在八时左右，由国王或太子为前导，从“瓦翁第”一直步行到“塔龙”跟前；在烧香燃烛顶礼之后，国王或太子便在“塔龙”下亲自把勋章逐个地缀在功臣们的胸前；然后各种体育比赛活动开始了。在老挝比较盛行的运动项目有赛马、高尔夫球、拳击、足球、羽毛球等，听说过去还有一种绑手摔跤的民族形式的运动。
大会期间，真是热闹极了。万象人口突然增加了许多，“塔龙”前面日夜聚集着人群，热热闹闹地在欢度着这个盛大的节日。尤其是夜间，明亮的电灯和昏黄的烛光把“塔龙”整个轮廓都勾划出来，显得非常之美。这时候，老挝的男女青年们踏着悠扬的乐曲，在圆形的舞台上跳起优美的民族舞；还有许多青年长时间地坐在少女们摆的小摊旁边，吃点烤肉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他们在小小的油灯下轻声细语地谈话，一旦双方情投意合了，便互相约定以后见面的地方，并且几乎都是在女方家里。
从大门走进去，“塔龙”里面充满着一片檀香和蜡烛混合起来的气味。这里却又是另外一个天地，显得十分幽静、肃穆。这时候参拜和占卜的人已经很少了，披着黄袈裟的和尚除了值夜的以外，都在回廊的地板上铺了张席子睡觉。我和当地的几位朋友沿着“塔龙”的三层方座的阶梯爬上去，仰望那从中间挺立起来的圆形大塔，这个塔的形状和大小很有点像北京北海的白塔，只不过它是金色的，而且周围有三十个小塔围绕着。这个地方被称为“罗卡舒拉玛尼”就是“世界之脊”的意思。
我们现在看到的“塔龙”，是在1930年重新恢复起来的。这座历史性建筑物在它近四百年的历史中，曾经遭受到几次不同程度的破坏，但是最后恢复起来和它当初的形状可说没有很大的差别。这点可以从许多著作里得到证明。
老挝人民不仅修成一座“塔龙”，而且还创造了其他许多宏伟的建筑物，有些今天还保存在琅勃剌邦、巴色和沙湾拿吉等地，而所有这些建筑都是和佛教文化息息相关的。
佛教是老挝王国的国教。在“塔龙”盛会期间，我曾经有机会谒见这个国家的副僧王，并且从他那里学到不少知识。据副僧王说，现在老挝共有一千多座庙宇、一万二千名和尚；每个老挝男子一生中必须剃度一次，尤其是在他成家立业之前。在剃度期间必须遵守许多戒律，学会勤谨（每天早四时、晚六时诵经）、规则（每天早八时、午十一时进餐，过时不得吃）、卫生（每半月剃一次头，经常洗涤）等等。剃度从一周到几年，剃度前必须取得某个庙宇主持或更高一级的同意，然后自带黄布袈裟入庙，修成后把袈裟留下并取得文凭后始能回家。在剃度期间，实际上等于入学。例如：万象现在有三座和尚学校，一千二百名和尚就有八百多名在那里学习。学的课程很多，最近甚至还增加一个新的课程——英文。
为了管理佛教事务，全国自上而下有一个垂直的系统，最高是僧王和副僧王，由国王选封；下面设有各部襄助僧王主持全国教务；地方上则有省、市、县等级机构；再下就是庙宇了，但是大、小庙宇又有所不同，组织很完整。许多政府官员有事还先向佛教系统咨询。佛教在老挝的地位极高，如果同时吃饭，政府官员必须让和尚先吃。所有和尚全由居民自动供养，在万象每天早晨都可以看见许多人把新煮熟的糯米饭等食物送到各个庙宇去。此外街上还常出现打着佛教旗帜的行列（这些行列往往是由几辆汽车组成），那是每个家庭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的一种宗教仪式，人们把最好的东西放在一个华丽的架子上，并且挂上一串串纸币，送到特定的庙宇里去。那几天别的什么事都不做，以表示虔诚。
老挝的佛教有两个系统，上面所说的是属“玛哈呢该”派；另一是“探玛如特”派，全国只有一、二百人，他们在深山密林中修炼，对整个政治和文化生活影响很少。（附图片）
“塔龙”一景　（展潮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