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坦率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非常坦率
（幕间小型喜剧）
苏联 维·巴赫诺夫 亚·高斯丘可夫斯基
甲：我们现在就要开始我们的演出了。但在演出之前我要提醒您一件事情。明天上午十点钟有一个会议，我们一定要参加的，您不会忘了吧？
乙：我怎么能忘哪！我还要在会议上就一个紧迫问题亲自发言呢。
甲：什么问题呀？
乙：我想批评一下那些被朋友关系所俘掳的人们。要知道，这种关系妨碍着我们的事业，您明白吗，妨碍着原则性的批评。由于这种关系就掩饰了我们工作中存在的那些丑恶事情。到现在我们还能容忍这种现象吗？到现在我们……
甲：请停一下，停一下，您打算具体地说谁呢？
乙：啊，我已准备好了一个名单。（打开一个大纸卷）瞧，请看吧，例如库库什金弟兄。您认识他们吗？
甲：当然认识。
乙：你看，大库库什金知道小库库什金老是上班迟到，可是他不声不响。请问，他为什么沉默呢？他是害怕破坏了亲密的关系。我在会议上一定要这样说：“你真可耻，大库库什金同志……”。
甲：他们俩谁大呀？
乙：高里亚。
甲：您是和哪一个一起在休养所呆过的？
乙：啊，对了对了……嗯，确实一起呆过……他真是一个好小伙子，是个可交的……我们一起钓过鱼，打过排球……（沉思着，随后坚定地）请给我铅笔！（从名单上涂抹去了）完全不必要一定说他。（瞧着名单）库洛奇根也知道，也知道小库库什金上班迟到。可是他也沉默着。为什么沉默呢？他是害怕破坏朋友的关系。我一定这样说：“你真可耻，库洛奇根同志，你把朋友关系放在事业之上！”
甲：对对，正确。您同他好像是邻居吧？
乙：那怎么着？我管他邻居不邻居哪！既然他是一个无原则的人……
甲：而我倒觉得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昨天我遇到了他，他很客观地谈到了您。（试探地）他说您是一位很有才干的人哪。
乙：那怎么样！让他说去吧。就让他说我有才干吧……唉呀，等一下……有才干的。他说来着……是这样说过吗？
甲：就是这样说的。
乙：请给我铅笔！（从名单上涂抹去了）让他说去吧！反正我要这样说：“您真可耻，我亲爱的库洛奇根同志……”，回头，等我们喝茶时，我就要这样说。
甲：您和他到哪儿去喝茶呀？在会议上吗？
乙：不是，为什么当着大伙的面让一个人丢脸哪？我请他到家里去说，我们是邻居呀。而在会议上我最好是批评查依切夫。如果说谁是被朋友关系所俘掳了，那就是查依切夫。
甲：对呀，但是要知道，正是出于朋友的情面他才帮助把您的妹妹安置在大学里呢。
乙：（回忆着）对对，真是他帮了忙……
甲：大家都晓得这件事情。
乙：（高兴地）大家都晓得？那好极了。在这种情况下就没必要说他了！请给我铅笔！（从名单上涂抹去了）我最好是在会议上把斯切潘诺夫严厉地斥责一顿。
甲：正确，正确。就说他。这更加表现您有原则性，因为你们两人的妻子是好朋友哇。
乙：啊？……（坚定地）请给我铅笔！还是让她们友好吧。（从名单上涂抹去了）啊……（看着名单，茫然若失地）结果这不是谁也说不成了吗？啊？
甲：那您干脆就不用发言了。
乙：不发言——人家会说：碍于朋友的情面而沉默。到底说谁好呢？真糟！不过，大概总有个什么人可以说的吧！
甲：那当然啦，总是有的。就请说说您自己吧。
乙：说我自己？！
甲：是，是呀，正是您自己。我刚才就专门检查了您。我又一次证实了：您是顽强地逃避批评自己的朋友的。
乙：关于这一点，您早就在注意我吗？
甲：和我同您认识一样久——五年了。
乙：这就是说，我害怕批评自己的同事有五年了？
甲：是呀。
乙：一切都是从朋友的情面出发吗？
甲：正是。
乙：关于这一点，您已经知道有五年了吗？
甲：是呀。
乙：（高兴地）很感谢您！
甲：谢什么呀？
乙：大大地谢谢您！
甲：到底为什么谢我呀？
乙：就为您暗地里告诉了我，在我们这里谁是碍于朋友情面而沉默着；就为现在我才知道了应该批评谁而感谢您。
甲：批评谁呀？
乙：您哪，正是您哪！您知道我这个情况已经有五年了都没有说过。而为什么沉默呢？是碍于朋友的情面！您真可耻，彼得洛夫同志！
杨光禄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