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日的华沙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华沙通讯

一月二十日的华沙
本报记者　胡思升
华沙的1月20日，同其他日子一样，清晨是宁静的，弥漫着薄雾，第一批电车在街上轧轧行驶的声音照例给这个百万人口的城市带来了初次的喧哗。但是，今天是波兰议会选举的日子，像不少华沙的市民一样，我在五时许就不能入睡了。
在这几天里，近一百名资产阶级报刊的记者来到了华沙。英、美、法三国各来了十几名，连比利时、丹麦、日本和加拿大都派来了记者。这几天我在外面活动得来的印象是，选举前夕的斗争是不平常的。一些反动分子利用在选票上候选人多于议员名额的选举规定，煽动人们在投票时把统一工人党党员的名字勾去。企图使共产党人在未来的议会中居于少数的地位。波兰统一工人党给了这个阴谋以有力的回击，它号召选民在投票时不要划去候选人，以保证全国统一阵线的候选人全部当选。在这时，波兰统一工人党撤销了奥索布卡—摩拉夫斯基作为党的议员候选人资格，因为他在选举前的演说中把统一工人党内分为两派，这种在选举斗争紧张时刻分裂党的活动的有害性是十分显然的。看来某些西方记者似乎还在寻求什么别的东西。
不出所料，选举日还没有到来，这些人就行动起来了。一位波兰同行告诉我，英国“每日快报”记者斯密特到华沙后发出的第一篇通讯就说，在选举前夕卢布林市的一位市长被群众打死了，罗兹城市内发生了骚动和混乱。这是漫天大谎。我的波兰同行讽刺地说：“这仅仅是他来此地后的第一篇报道，也许，下一篇报道，他就要写卡萨林市的母猪生了三头小牛，波兰西部有五十个城市失火，而在华沙，斯密特先生本人幸而没有被群众打死，因而还有可能大做其白日梦呢。但是，应该感谢斯密特先生，他既提醒了人们要注意选举时反动分子滋事生非的可能性，又十分恰当地把他们上司的报道要求和盘托出来了。”
上午八点多钟，我赶到法兰西街第三百四十八号选举站。选举站门口十分安静，陆续有人在门口进出。我随着选民走进了投票室。这是一间面积约三十平方公尺的长方形屋子，屋内的陈设十分朴素，两边墙壁上挂着波兰国旗，靠门口放着一张铺有蓝色桌布的长桌，桌旁坐着选举委员会的人员。长桌斜对面是两间用幕布搭成的密室，供选民投票时使用，选民有权把他所不同意的候选人划去。投票箱放在屋子中央，周围放着几盆花。每一个选民进来向选举委员会呈验证件后，就拿到一张选票。这个选区的选票上有九个候选人，应该选出六个议员，如果不划去候选人名字而将选票投入选票箱，那末，按照规定前六名就要当选。这就是党号召选民这样做的。这前六名就是全国统一阵线协商好的名单，其中统一工人党人占二分之一强。我跟选举站的工作人员聊起天来，他说，投票站是清晨六时开放的，五点多钟就已经有人在门口等候了，大多数选民都是没有划去候选人而直接把选票投进箱内的。他最后说，哥穆尔卡同志也在这里投票，他快要来了。果然，九点多钟，在大家鼓掌欢迎下，哥穆尔卡同志带着微笑进来了。他的衣着很朴素，稀疏的银白色头发梳的很整齐，大家都说他是步行来投票的。哥穆尔卡同志呈验了证件，把选票投进了选票箱。当他走出门口时，越来越多的群众围住了他，唱起“让他在我们中间生活一百年”这首波兰民歌。这种场面，我看见不止一次了，在哥穆尔卡同志同选民会见的集会上，在哥穆尔卡同志出现的地方，群众都是这样热情的欢迎他。哥穆尔卡同志在群众中享有很高的威信，是波兰统一工人党得到群众拥护的一个标志。
接着，我们，中国和捷克斯洛伐克记者又赶到第三百五十八号选区，这里的选民大都是汽车工厂的工人，选举站也是同样的安静和有秩序。选举委员会负责人告诉我们，这个选举站第一个投票的是女工安哲夫斯卡。参观完这个选举站后，我们又赶到郊区农民的第三百六十三号选举站去参观，这里大部分选民也都是把选票不加涂改地投入选举箱。从这里回市区的路上，大家围绕着选举闲谈起来，听说，昨天晚上到今天清晨，工人和学生组织了纠察队在各区和选举站附近巡逻，以防万一有人进行挑衅。关于19日和20日两天禁止售酒的禁令大家也听说了。这时捷克斯洛伐克女记者半开玩笑地说：“等选举结果公布，再一次确定社会主义力量获得胜利，我请大家一起喝酒，一定要喝醉才罢！”
回到市区，我们又去波兰通讯社了解全国投票的情况。我们从通讯社那里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数字和事实：全国选民有一千七百四十九万九千人，其中约三百三十万是十八岁到二十五岁的青年，在选民中男与女的比例是一百比一百零八。到20日上午九点钟为止，全国已有10％的选民投了票，其中多数是妇女。因为她们早一些投完票后，还要回家料理家务和准备午饭。此外，在早投票的选民中神甫也不少，他们大多数投完票后就直接上教堂去了，因为今天是礼拜天。下面这样的消息也吸引了我们的注意，波兰人中最早投票的是海员。20日零时，行经埃及亚历山大港的波兰船只“来瓦号”上的波兰水手，都投完了票。在罗兹，刚从苏联遣返回来的波兰人第一次在自己国土上投了票。东部的乌克兰选民也投票赞成波兰全国统一阵线的候选人。波兰通讯社的负责人还告诉我们，从现有材料可以预计，绝大多数选民踊跃参加了投票，而到目前为止，投票的人当中大多数选票都没有涂改。这时，我不禁想起选举前夕英国的评论员对波兰大选的预测，这位英国评论员预测选举时出现的第一种可能是，大多数人弃权；第二种可能是，多数票成为废票；第三种可能是，选民把大部候选人划去。当然，估计将来存在那些可能性的做法总是容许的，但是，如果这种估计不根据最大量最广泛的事实的话，是难免不出点毛病的。
下午回到住所，一位波兰同志告诉我，今天在华沙市内出现了一些反动传单，煽动人们划去选票上的统一工人党的候选人；也有人打电话到警察局说什么地方秩序混乱，但警察赶到一看，实际上平静无事。逆流是存在的，虽然它总是抵挡不住大势所趋的潮流。
20日晚上十点钟，波兰全国一百一十六个选区中的一万五千四百四十三个选举站在开放了十六个小时后，都把投票箱封闭了起来。官方的最后结果要到23日才能最后揭晓。但是大局是已经定了，只要是政治上的现实主义者，都是不难看到这一点的。
在西方记者中，不管有人作过怎样的预测，对选举结果抱着什么心情，但想不向事实低头是办不到的。美联社报道说，选举“给了哥穆尔卡和他所代表的希望以压倒多数的清醒的支持”，而来自选民们的“这种巨大的响应，是在没有直接的压力和没有粗暴的策略下实现的”。如果不能不承认这一点，那就必须承认：美国通过“自由欧洲电台”进行的煽动、挑拨和破坏选举的宣传，已落得可耻的收场。
1月20日将以波兰人民表示拥护社会主义支持统一工人党的日子记载在波兰的历史上。1月20日的华沙，平静而有秩序的华沙，选民积极参加投票的华沙，充满了胜利的政治气氛。
（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