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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港一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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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7-01-27
第6版()
专栏:埃及通讯

亚历山大港一瞥
本报记者 蒋元椿
“格勒—格勒—格勒……”一位中年男子一边嘴里这样念念有词,一边向我们坐着的地方走来。他在我们围坐着的一张小圆桌前蹲下来,放下他肩上挂着的一个帆布袋,接着从袋里拿出三只茶杯,一一摆在桌上,马上玩起空杯变骰子的魔术来了。他把三只空杯套来套去,从里面变出了一粒、两粒、三粒骰子,最后变出了一只小鸡。
“巴若卡,巴若卡,……”他继续唱着顺口溜,把那只可怜相的小鸡的头一扭,立刻出现了另一只带黑花的小鸡。他把两只小鸡往怀里一揣,又玩起认纸牌的花样。他把我们的一位朋友弄得很窘,因为他忽然说那张被认过的纸牌一定在他的西装上衣里面。果然,他从那位朋友的上衣里面不仅取出了那张纸牌,而且源源不竭地取出了几乎整整一付纸牌。接着出人意外,他又从那里面取出了两只唧唧叫着的小鸡,并且从那位朋友坐的地方取出了一个鸡蛋。这位魔术家的快捷的手法和他所造成的效果,引起了哄然大笑。
这个小插曲发生在我们到达亚历山大港不到半小时之内。我们就这样开始了在这个埃及第二大城市的旅行。
我们是在夜间到达亚历山大港的,在黑漆漆的荒凉的沙漠上沿着沙漠公路疾驰了几小时之后,望见沿着港湾的那一串像明珠般的灯火,的确是一件快事。在公路右边,是一片芦苇地,汽车的头灯有时还照出一片水面和一只小船。这是亚历山大港南面的马留特湖。
亚历山大港的夜色异常幽美。刚刚下过一阵小雨,地上还是润湿的,天上却已经满天星斗。沿海的马路上行人很少。在半人高的石头围墙下面,地中海的轻缓的波涛懒懒地击拍着堤岸。
在这个由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在纪元前三百三十一年建立的城市里,人们免不了油然地产生怀古之情。不过,两千多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个城市变成了一座现代化的城市,古迹在这里已经所余无几。除了一所希腊罗马博物馆、一支旁贝圆柱和几处古墓以外,没有什么可看的了。而我们的主人显然并不希望我们去缅怀往昔,而要我们多看一看现在和将来的埃及。
于是,第二天,我们去参观了已被驱逐的国王法鲁克的两所行宫。亚历山大港被称为埃及的“夏都”。在从前,一到夏天,国王和他的宫廷贵族就都避开酷热的开罗,到这里来享受地中海上的凉风。法鲁克在亚历山大港的长达三十六公里的沿海马路的两头选择最好的地点,建立了两所皇宫。东边的一所叫做拉萨尔丁,西边的一所叫做厄尔·蒙塔查。后者建立在临海的一座小山岗上,环绕以一个繁茂的植物园,风景特别幽美。
对于这两所皇宫的内部陈设,除了“俗不可耐”四个字以外,我很难想出别的评语。法鲁克是按照欧洲的头等旅馆的格局来安排他的皇宫的。国王、王后、母后,每个人都安排了一套卧房,接待室、办公室、浴室,公主、太子,以至于保姆,等而下之,也都安排了这么一套。房间里的家具全是法国、意大利宫廷式的,甚至天花板和糊壁纸也是如此。在拉萨尔丁皇宫里,值得一看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地方是放王座的房间。这个房间从上到下都是阿拉伯式,墙上和天花板上全是精妙绝伦、瑰丽无比的阿拉伯图案。另一个可看的地方,就是法鲁克走上他的放逐生涯时登上他的游船的码头。这是一个有历史意义的地方。载送他离开埃及的那条白色的游船,现在就碇泊在附近。海水在码头的石级边嬉戏。港湾里阳光下面,碇泊着许多渔船。挂着帆的船只,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来来往往。人民在摆脱了昏庸愚蠢的暴君的统治之后,正在过着和平劳动的生活。
厄尔·蒙塔查皇宫最美的地方是它的海边。蓝天无际,地中海碧绿的波涛,迎面滚滚而来,在岸边的岩石上迸裂成无数浪花。环绕这个皇宫的花园,也很不错。榕树、合欢树的茂密的枝叶,构成了许多条不见天日的幽静的甬道。
亚历山大港最值得骄傲的地方是它的海边。它由几个海湾构成,适宜于游泳和海水浴。一条很好的马路连接着所有的海湾。马路边上几乎全是旅馆和寄宿舍。一到夏天,它们就接待成千上万的从许多国家来的游客,使亚历山大港有好客之称。不过,现在正是冬季,加上战争的关系,游客几乎没有。许多旅馆和寄宿舍都是门扉紧闭,显得很冷落的样子。
亚历山大港也是埃及航运业和进出口贸易的一个中心。在这里有着世界著名的棉花市场。这里也是埃及在地中海的渔业的中心。可惜,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没有能够就这些方面作更多的了解。
主人们坚持要我们看一看亚历山大大学的工学院。这种情意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在埃及,现在很少人不知道必须建设埃及自己的工业,而培养埃及的工业建设人才,就成为当务之急。工学院的房子是新建不久的。院长侯赛因·夏菲博士陪着我们参观了他这个颇为自豪的地方。
亚历山大大学工学院创始于1942年,最初只有不到二百个学生,然而今年的学生达到了将近两千人。这说明青年们正在越来越多地关心工业建设。全院分机械、电机、土木、建筑、化工等五个系,以学机械系的为最多。学生学习五年,其中一年为预科,有一个实验工场,包括金工、钳工、木工和汽车修理等部分。据说,不久这里将增加中国的纺织机器,作为实习之用。女生还是很少,全院现在只有七名。学生每年需要费用大约一百镑,包括学费和膳宿费在内。从埃及一般家庭收入情况来看(一般记者和职员的收入是每月二十五到四十镑左右),学生大部分是中产阶级的子弟。
工学院有一百三十名教授、副教授、讲师和助教。讲师以上的教员都是在外国得过学位的。现在用的教本是外国的教本,讲课用英语。这种情况看来不会再继续很久,因为院长先生告诉我们说,教员们正在努力把课本翻译成阿拉伯文,这样,将来就有可能用阿拉伯语进行讲授。
晚上,我们出席了亚历山大市记者协会招待我们的一个茶会。出席茶会的除了本市两家报纸的记者以外,还有开罗各报驻在这里的记者,以及亚历山大大学的校长和它的几个学院的院长,以及本市警察局的局长。人们极为诚恳地表示他们对中国人民的友好感情,并且极有兴趣地希望了解中国各方面的情形。我们深深感觉到,加强中埃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和接触是何等的迫切和需要。
不过,这种交流已经有了开始。中国电影“鸡毛信”也已经在亚历山大港上映。我们去看了一场。观众们向我们点头微笑。在电影放映到人民取得胜利的高潮场面的时候,观众们鼓掌,有人还高呼口号。电影放映完毕,观众们回过身来,向我们鼓掌致意。在门口,一位刚看完电影的记者向我们说:“好极了!”还有几位观众等在汽车旁边看着我们,向我们鼓掌。他们通过这个电影,大概更加了解了中国人民为什么这样坚决地站在为反抗帝国主义侵略而斗争的埃及人民这一边了。(附图片)
亚历山大港景色    (新华社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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