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里救渔船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浪里救渔船 下士　杨光明
在1955年11月末的一个下午，我们××大队×队在江中抛锚。同志们都在舱内谈笑。突然，值更的讯号员走进舱来报告道：“艇长同志，码头上发来讯号，命令我们526艇和副指挥艇马上起航出海巡逻！”
我们迅速地起动了主机，和副指挥艇排着单纵队，迎着五级强风，冲破浪涛，向闽江口外驶去。
一出闽江口，浪就越来越大。炮艇在浪里颠簸着，浪头，不断地扑上艇来，溅起的水花像暴雨似地浇打在我们的脸上。这样大的浪，我们遇到过无数次，因此，谁也不感到恐惧。
炮艇在浪里颠簸着前进。我们的两眼在浪里寻视。当我们巡逻到四母屿时，突然，二战位报告道：“艇长同志，在右舷二十度，距离一浬，发现一个黑东西。”艇长拿起望远镜，在望远镜里出现了那个黑东西。那东西好像在随着浪一上一下地摇晃。同时，还模糊地看见那个东西上面有两个灰白的小点。艇长命令讯号员发讯号把所发现的情况报告给前面的副指挥艇，同时调转了航向，向那个东西开了过去。
炮艇在浪峰上疾驰前进。
那东西越来越大，直到几十公尺处，才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是一只翻了的渔船，船底上扒着两个人。艇长命令减低速度，利用艇的余力，向那翻了的渔船靠去。
速度一减低，炮艇颠簸得更厉害。因此无法靠拢渔船，同时也不敢靠拢。因为一靠拢就有把渔船碰碎的危险。“靠！救人要紧！”艇长心里这样想着。但又一想，“不！不能！把渔船碰碎了怎办？……”“艇长！投救生圈吧？”突然，何富提醒了艇长，我们马上把救生圈上拴着缆绳向船上投去。正好，几个救生圈都落在船底上。可是，扒在船底上的两个人谁也不接，因此救生圈被浪给打了下来。我们又把救生圈再次投过去，仍然没有人接，救生圈又被浪给打了下来。“他俩为什么不接呢？”我们心里都在为那两个人着急。都一起向艇长要求道：“艇长，我下去！我下去！我……”艇长看了看大家，正在拿不定主意时，突然，一个大浪扑过去，把渔船卷进浪里。好半天才冒出来，离我们又远了十几公尺。我们一看，心里更着急起来，又一起向艇长要求：“艇长，我下去吧？……”艇长命令加速，将艇向渔船靠拢了一些，才坚决地说：“何富和刘燕下去救人，陈国富带着缆绳，把渔船拴牢，要特别注意！”话刚落音，三个人一起跳进了浪里。
浪，没命地卷着，一时将他们高高举了起来，一时又突然将他们抛了下去。我们抓着栏杆，不转眼地紧盯着他们三个人。突然，一个浪头扑了过来，把游在前面的何富和刘燕卷进了浪里。我们的心立刻紧张起来，都为他俩捏一把汗，好几秒钟后，他俩才冒出头来。浪涛好像有意和我们捣蛋似的，何富和刘燕刚冒出头来，又把后面的陈国富卷了进去。陈国富刚冒出来，但是何富和刘燕又看不见了。我们的心跟着他们一紧一松。这样经过了好几次，何富和刘燕才游到那个翻了的渔船旁边。看见他俩爬上了渔船底，我们的心才稍微松了一点。
何富和刘燕爬上去就急忙抱那两个人，可是，下面好像有谁拉着似地，抱了几次都没抱起来。他俩仔细一摸，原来那两个人在被海水呛晕过去以前，用草绳将自己的腰拴在后面的舵桅上。这时何富才明白，要不是草绳拴着，他俩早就被浪打走了。
何富和刘燕全身冻得直发麻，但为了救人，也顾不得这些。就去解那两个人腰里的草绳。但是，草绳被海水泡得发胀了，绳结更牢了，手又冻得一点也不听指挥，解了好久也没解开。他俩就用嘴去啃草绳。那草绳浸满了海水，嘴一接触到草绳，就充满了又苦又咸的气味。啃着、啃着，前面扑来一个巨浪，何富和刘燕急忙紧紧地抱着那两个人，浪头扑了过来，连人带船一起卷了进去。当冒出来时，光剩下一个船了。我们一见船底上没有人，心立刻像满弓弦一样紧了起来。好一会才见他们从浪里冒出来。原来是那将要被啃断的草绳却被浪给打断了。
我们一见何富和刘燕从浪里冒了出来，就迅速地把拴好缆绳的救生圈投过去。何富和刘燕扒在救生圈上，我们把他们拉了回来，把救上来的一个老头和一个姑娘抬进了前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