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冤仇一朝伸雪 —香菜营农民翻身记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千年冤仇一朝伸雪
—香菜营农民翻身记
宋祝勤
香菜营是临漳三区南部距敌仅十来里的一个边沿村，二九六户，一六○七口人。土地改革以前，全村六七九七亩地，几乎百分之四十（二六九○亩）被地主掠为己有，贫农一一一户，五六八人，每人只有一·六亩。赤贫四五户，一三五人，则寸土没有。他们耕种地主土地，要交三分之二的租，要出“门头钱”（按门头派款），外来户要出双份。赤贫郭相出不起门头钱，被搬走风箱搬了锅，驱逐出村。侯冀氏也因此被扣走孩子小宝。老百姓一提起门头钱就恨得咬牙切齿。侯冀氏想告状，社首威吓说：“半路上打死你！”她只好含泪忍下去。
以张同声等为首的恶霸地主集团，拥有机枪二挺、步枪一百七十支、盒子十九架，打死老百姓是不犯法的。张和生因为留两个外乡熟人住了一夜，三个人都被枪决，房子也烧了。孙禄和陈荣买了小偷几穗高粱，被社首将八亩高粱割去，还追着要杀。孙禄逃到安阳，家里两个孩子饿死了。杨太有被打落全部牙齿，张同知被打成聋耳朵，农民没挨过他们打骂的，几乎找不出来。他们把持村政，光贪污配给品（布、盐、火柴………等）即达一千万元。灾荒年与每年青黄不接时期，大放粮食账，利息有高到“吃一还五”的。放粮时期粮价高，将粮折价；秋后粮价低，又强迫农民照价还粮。放钱时，以九十、八十甚至七十顶一百。民国三十年，利率达到日利一分。马秦氏的婶婶和伯伯，都因为“吃窟窿”（灾荒年吃地主粮）被逼死。马如明、石文义，被逼得倾家荡产沿门讨饭。有许多人家，则被逼得弃家逃走。他们对佃农实行农奴式的统治：佃农除交租外，还得给他们支官差，修房盖屋、推磨、挑水、和煤、扫地、走亲戚、提尿壶，妇女给人家缝、洗衣服，甚至折被温床，每年每人至少得消耗两个月。
民国三十年，该村农民即自发对地主起过斗争。敌人征棉花，地主一齐派到农民头上，每亩要十二斤。本村佃农与邻村香菜村佃农一百三十户秘密联合，宣了誓要与地主打官司。但地主以“一律解佃”威胁，就没人敢动了。回头地主不仅照数派花，更把租率提到百分之七十。而且把辞佃日期从八月十五改至十月十五（即各村租约都早已订好之后），要致佃农们死命，使之接受更苛条件。地主胜利了，即仿照农民的斗争誓词（谁不闹是闺女生的），提出“谁不复佃是闺女生的”。农民饮泪吞声，都复了佃。
前年七月我军一度解放该地，雇工周金明等曾起而要求增资。不久蒋军侵入，张泉声即将周赶出村去。张等在村，更依仗蒋势，任意搜刮。平汉战役后，我军又到，农民吴义堂将藏匿本村的蒋军一班人枪报告我军，将其俘获。张同文吓吴说：“中央军来了剥你的皮！”吓得吴义堂夜夜躲到河滩睡觉，终于吓死了。去年二月雇佃运动开始时，张泉声等一面禁止自己雇工去开会，一面威胁说：“谁出头打死谁！”农民虽未因此停止运动，但心里时常是畏畏缩缩的。
去年军直翻身工作队到达该村后，全力引导群众诉苦找穷根，五天内组织了农会，农民的第一个要求是夺枪。翻身队彻底支持群众的革命要求，领导群众把地主的枪全部搜出。接着就展开千年冤仇一日报的总清算斗争。一次斗争会上控诉地主罪恶的即达一百八十三人，提出二、三百件冤事。人命案、吊打罚、逼款逼债、搬锅搬风箱………，统统倾倒出来。政府依照群众一致的意见，将张枪决，群众欢呼震天。
约值一千万元的财物从六家恶霸地主家里被搬到农会里，农民选举代表，按照赤贫、贫农等各户翻身的需要来分配。群众说：“这些东西刚够他们贪污的配给品一宗，反正不够还咱的账！”有的说：“这是吃啥吐啥！”郭相说：“这是我的门头钱！”孙禄说：“这是我的高粱！”…………分配结果，少的一户三万元，多的分到十万元以上。
土地共收回十九顷。以前种地不能吃粮的佃农每人按四亩半填平，赤贫按四亩填平，贫农按三亩半填平，中农人多地少、不够耕种的，也分一部。
经过土地改革运动，农会发展到一二一二人（占人口百分之七一），民兵××人，他们背着地主的枪，准备和大汉奸郭清打仗。他们说：“枪还是原来的，就是换了手，调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