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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溶和毛毛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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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7-02-15
第8版()
专栏:

溶溶和毛毛
唐昌
职工宿舍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溶溶和毛毛这两个孩子。他们都是大眼睛黑眉毛,脸蛋呈现出白里透红的颜色。他们在院落里草地上追赶玩耍的时候,叫人觉得是两只小白兔在碧绿的草里无忧无虑地打滚,处处都充满了生气,给人一种最大的欢喜。
谁要是没有接近过孩子,谁就很难说出孩子们是怎样的逗人爱。我刚搬进宿舍的那天下午,把床铺整理好后,正在打扫屋子,忽然房门口一闪,跑过了一个女孩子,另一个男孩子一拐一拐在后追赶着,不住地叫唤:“溶姐姐!溶姐姐!”我转过身去,男孩子刚好跑到我的门口,手里拿着小红皮球,光脚板。他发现我这个陌生人,便停了下来,尽睁着黑溜溜一双大眼睛望我。先前跑过去的女孩子这时也趑趄地走过来了,她用轻蔑的眼光把我盯一下,便伸手去拉她的同伴:“毛毛,走!”毛毛因为屋内壁上那支黑得发亮的鸟枪吸引住他,索性在门槛上坐下来了。
我顺手摸摸毛毛红润的脸蛋,问他:
“你姓什么?”
 “姓高。”
“你呢?”我又向着女孩子问。
“管人家呢。”
她一扭身便跑了,辫子上系的红绸蝴蝶,一闪一闪地,活像要飞了一样。
我禁不住笑了。
时间一长,溶溶和毛毛都跟我混熟了,知道他们并不是姐弟。毛毛是杂工高绍成的第二个儿子,溶溶是办公室方主任的大女儿,今年快要六岁了,毛毛却小她好几个月。
一天早晨,我刚洗过脸。听见院落里溶溶和毛毛的声音,一会儿像是在哭骂,一会儿又像在欢笑。我觉得很奇怪,推开窗户,随风飘来一股花香。那两个孩子正在几株盛开的腊梅树下兜圈子。毛毛跨着一节碧绿的斑竹,嘴里不住“嘟嘟嘟”地,纵身向前奔跑,活像一个小英雄骑在一匹骏马上,雄赳赳地,在十二月的寒风里一直向前冲去。溶溶摆动着为棉衣包裹的笨重的身子,一边追赶,一边喊叫:“我骑一下嘛!我骑一下嘛!”急得几乎哭了出来。
“站住!”忽然从拐角处闪出一个女同志。
毛毛一怔,还来不及躲避,手中的斑竹骤然间被对方夺去了。他兴致正浓,遭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了。
“溶溶你来骑!”
那个女同志转身把竹杆递给溶溶。我才看清她是办公室的干事。她并不理睬毛毛,弯下腰亲着溶溶的小腮帮子。一面安慰溶溶,“他欺负你啦?不要同肮脏邋遢的坏娃娃耍!让他哭去。”
“啪!”一块瓦片恰打中干事的背脊。“你这个小流氓,看我把手给你砍了!”她气势汹汹地,握紧拳头,嘟呶着嘴。随即高声武气地喊:“高大嫂!你看高娃又在打人哩!”
高大嫂出现在院坝时,倒握着鸡毛帚,站在屋檐下,指着毛毛叫:“你过不过来!敢跑,晚上给你算总账!”
毛毛本来架起势要逃跑的,听了妈妈的警告,若有所思地迟疑着,大概他尝过算总账的味儿。高大嫂三脚两步地走到毛毛面前,一把抓着毛毛,就往屋内拖。毛毛不由自主地,磨磨蹭蹭跨着步子,踉踉跄跄地被拉进屋去。
“好生收拾下子,太不成名堂了!”
干事余怒未息地嘟囔着,过后她瞅一眼溶溶。溶溶可没抬起头来,也斜着眼,脸上挂着懊悔的神气,手内虽然拿着那节斑竹,现在并没有想骑它的意思。干事轻轻笑着说:“来!到你爸爸那儿去。”
“不去!”溶溶赶忙缩回被干事握着的小手,翻了一下白眼。这真出乎干事的意料。…………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不知是因为干事那种分别对待孩子们的态度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觉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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