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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清了道路 一个俘虏兵的谈话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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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7-03-22
第2版()
专栏:

我看清了道路
一个俘虏兵的谈话
汤阴战役被俘的六百多蒋军士兵坐在一个宽敞的院里开诉苦大会。十天前,他们还是盲目的替卖国贼蒋介石屠杀自己同胞,仅在这十日的实际生活中,他们才渐渐懂得解放区八路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有八九个人几次要说,都说不出来,光流眼泪,于是单教他们开个小会。等大家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出伤心事后,有一个嗓子像塞住了似的依然谈不出来,泪直流。会后他把连长(俘虏的教员)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说:“报告连长,让我一个人到你屋谈去吧!”
(落日的金光淡淡地映在连部房里。一个窄肩膀瘦长脸的俘虏兵低头坐在炕沿上。他看屋里只剩下连长和自己后,看了连长一眼开口说:“我叫高景文,彰德府东边人。小时候我爹在彰德府开木匠铺,我在那里上了几年学,十六岁时,我爹买下几亩地,我就回家务了两年农。民国三十一年,我正在南边‘中国第三煤矿’当外勤,忽然接到家信催我立刻回家。到家才知道我家碰上了一场大祸。事情是这样:就在那年夏天,我爹把买卖拾掇了回到乡下,本村一个恶霸突然割了我家一亩快熟的麦子,又派五六个带枪的狗腿逼我爹还账,说是我三叔活着时候欠他老账,不但把地写给他,还强迫立刻交地清债。那地本是我爹从我三叔手买下的,种了好几年了。短钱的事,我爹根本不知道,死人口供没处对,我爹一股火告到彰德府。可是咱虽有理,人家却有钱,打了几个月官司,打个平常。我爹是人穷没处说理,就含着一肚子冤往家走,刚出彰德府南门,就被恶霸早安置下的狗腿打死在南关大街上了!”他说着说着眼泪一串串落在棉衣上:“我到家第四天半夜,忽然听到有人忽通忽通的跳墙进来,接着三颗盒子子弹穿过窗纸,一颗打进我右手腕。”他抬起右手给连长看右腕和手背上的伤疤。“当下我就明白是人家怕我报仇,先下手了。只好咬紧牙关,没哼一声,听清院里人都窜了,我才连夜跑出躲到外村亲戚家里。恶霸听说我没死,立刻叫保长拉我去当“保安队”,硬说轮到我名下。家里没一个能生产的人,我七十八岁的爷爷和瞎了眼的奶奶,跪哭了几场也没用。从那时我就扛起了枪,当开了‘兵’。”
“后来,不知是保安队降了新五军(指孙殿英部),还是新五军降了“保安队”,我编到连里当文书,管军械,年前我由家回来,发现丢了一箱五百发的子弹,我到处找,找不见。出这事没几天当兵的就传开了,真害怕叫连长知道。正在急的像热锅上蚂蚁的时候,代存的一支枪又突然不见了,到处找,也找不着,愁得我夜里睡不着,眼睛通红,这究竟谁作下圈套害我呢?不是很明白的吗!”他气的站起来,嘴唇发紫,手腿直抖。
连长很关心的问:“丢枪不是要枪毙吗?你怎么………”
他截住说:“枪丢了三天,我还没敢叫一个人知道,就在那天半夜,八路军打进钟山,八路军救了我!是八路军救了我!”他加重语气重复地说。
“我看清了道路,我不能回家,村里还是恶霸的天下,回家也不能过,我只希望我能参加八路军,将来咱们一道儿打到我家那里,好给我爹报仇!”
连长很感动地说:“你说的很对,将来到部队,只要努力进步,跟老百姓站在一起,你的志愿很容易达到!”
高景文兴奋地笑了,连长的话每一个字都刻在他的心里。(太行分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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