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副政委和他的“家事”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姚副政委和他的“家事”
帅锡宏、孙学贵、丁松
下午，从一幢高大而宽敞的房子里，传出了吆喝声和女人的痛哭声。那哭声悲切得使人毛骨悚然。这就是中共江苏省海安县委委员、海安县兵役局副政委姚泽同志正在自己的住宅里解雇保姆的时刻。
在这个保姆被解雇之前不到半年的时间内，经姚副政委的手解雇的保姆已经有二十余名。姚副政委每次解雇一个保姆时，总有一些
“正当”的“理由”。这二十余名保姆，好像到了姚家都变“坏”了，没有一个好的；一般的七天至十天就被“验退”，时间最长的只有一个人，也不过三个月。这就不能不使人产生这样的怀疑：到底是保姆“坏”呢，还是姚副政委难服侍呢？这个怀疑得由姚副政委对待保姆的一系列的事实来回答。
看看保姆的日常工作吧
姚副政委找保姆是不肯给足工资的，一般的保姆不吃他的饭只得六元，吃他的饭只得四元。但他对保姆的要求却是很高的，看看他给保姆规定的日常工作吧：1、小孩要经常抱着，保证不哭，使其体重不断增加；2、负责炊事房的一切炊事任务；3、负责打扫宅内外一切地方；洗抹房内外一切家具；4、洗涤姚副政委和他爱人、小孩的一切衣履；5、其他属于服侍范围内的任务，比如打洗脸水、洗澡水、洗脚水，倒洗澡水、洗脚水、替姚的妻子倒马桶、摊铺盖、添饭、倒茶等等。除此以外还有临时性的任务。因此，保姆整天忙碌不停，从早上五点钟起身，直到夜间十多点钟，很少有时间休息。
难带的孩子
姚副政委的两个孩子脾气挺别扭，吃了这样想那样，慢了一点就大哭大闹。姚副政委提出“保证孩子不哭”的任务因此很难完成。可是姚副政委不管这些，经常当着孩子的面怒骂保姆，使孩子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而保姆可以任意支使，孩子越来越任性，“事故”也就越来越多。一天，保姆薛美凤带着孩子，稍不注意，孩子跌了一跤，并不曾受伤，姚副政委竟顿足大骂：“这孩子是国家的，我给你的工钱也是国家的，你敢不负责任吗？”当即责令薛美凤“滚蛋”，薛含泪乞求，保证“决不再犯”，也没有得到
“宽大处理”。又有一次保姆张远芳带着小孩睡觉，小孩啼哭，张远芳为了“保证孩子不哭”，便坐着抱孩子，直到下半夜，孩子还是哭，姚副政委急了，手持短枪，冲出房来，一脚踢坏保姆房门（是公家的房子，至今尚未修好），厉声大骂：“要死的东西，如果再不哄住孩子，明天就送你到公安局坐牢”。保姆见识不广，信以为真，吓得连声哀求。可是第二天仍然被解雇了。
姚副政委还有一套办法，就是将小孩称一下交给保姆，并具体规定每月长多重。据说，运用这个办法，保姆就不敢懈怠，有些保姆觉得猪子养得好，可以日长四两夜长半斤，人怎么能规定斤两呢？不承认吧，“饭碗”不得到手，只好承认下来，可是百倍的努力，还不能完成姚副政委所规定的小孩体重指标。这样，一些“工作不力”的保姆就不得不被迫离去。
这是对人的态度吗
姚副政委一向总认为保姆是拿钱雇的。按照他的逻辑，主仆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人情。因此，他用的保姆根本就没有一丝权利处理自己的问题，完全要像牛马一样听他使唤。有一次，住在海安本镇的一个保姆的儿子溺水将死，保姆得知这消息，向姚的爱人请假一个钟头回家看一下。姚的爱人说：“捧了人家碗，该受人家管，回去不得！”保姆又向姚副政委请假，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你儿子如果淹死了，你回去也没有用；如果没有淹死，根本用不着回去，带好我这小孩是要紧的事。”
要马儿不吃草，还要马儿走得好
姚副政委的保姆饮食都是很“朴素”的，光吃饭不吃菜还不算，还不准多吃。胡集乡有个保姆就因为吃得较多而被解雇。张远芳在姚家三个月，每天中午都是开水泡饭，咸菜过口，从来也没有吃过豆腐汤以上的菜。但对保姆的乳质要求却很高，在抽查时，挤下的乳如果不浓，就要解雇。有一个保姆，来时验乳合规格，过些时，乳薄了，便被解雇。我们的姚副政委在快乐之余还和他爱人打趣说：这是奶妈“蜕化变质”的表现。真使人不解：要马儿不吃草，怎能再叫马儿走得好呢？
“见景生情”和“得心应手”
姚副政委也常对保姆做“政治思想”工作。按照他的理论，出力的人（如保姆之类）就要“见景生情”；出钱的人（如他本人）就要
“得心应手”。可是，尽管保姆们是“见景生情”的，也不能使姚副政委“得心应手”。比如夏天，姚副政委夫妻二人的洗澡水都是由保姆烧好端着送到洗澡室的，稍微烫点，姚副政委就大发雷霆说浪费了他的燃料；稍微凉点，又骂保姆不会做事，伤害了他的身体。又如姚副政委夫妻二人吃饭时都是由保姆负责添饭的，如果一碗饭已吃完，保姆不曾注意到拿碗去盛时，就会被指责为“痴眼木呆”。在办菜方面，保姆用尽心机，做出来的菜不是嫌淡，就是腥气等等，总之有个嫌处，说：“穷人根底浅，没得鱼肉吃，怎会办小菜？”
姚副政委的“家事”说明了什么呢？用他自己评判保姆的话来说：是一种“蜕化变质”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