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7阅读
  • 0回复

一个在社里落户的乡长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7-03-14
第5版()
专栏:

一个在社里落户的乡长
东园 石村
在回家的路上
赵榜厚是陕西省丹凤县凤麓一社的副主任。三年前,当他在资峪乡担任乡长的时候,他家乡的村上办起了全县也是全商雒专区的第一个农业社。社不大,只有十一户,县委还派有干部常驻;但是,在当时,要让这个嫩芽茁壮地成长,确实是不容易的。县区党委为了把全专区农业合作化的第一面旗子竖立起来,决定让赵榜厚回家到这个农业社参加领导工作。
对于这个任务,赵榜厚虽然嘴上也接受了,在道理上他也想的通,“去吧,到哪里还不是工作,只要给人民真正做点好事,……”可是,当他背起铺盖卷回村的那一天,他的情绪却特别坏起来。在路上,他犹豫这犹豫那,“回去受苦咱不怕;要是社办不好,怎么办?”从个人和前途和乡邻的看法上,也给自己提出了一连串苦恼的问题:“农业生产整天与牛犁粪土打交道,将来会有啥出息?”“不当乡长,去当社干部,别人会不会笑话?这以后村里的人能看得起自己吗?”……这些问题像毒蛇咬着心一样,使他焦急、烦闷,脚步沉重。他往常从家到资峪乡那二十多里路,吃过早饭动身,不到中午就到了。可是这天回家,日偏西多时了,还没走完这段路程。路上碰到熟人,他也不愿打招呼,有的人问他到哪里去,他只含含糊糊说“上区开会”。
重新携起手来前进
十一户的凤麓社,主要是由村干部和积极分子组成的。这些人和赵榜厚都是从反霸和土地改革运动中一道成长起来的。社员知道赵榜厚同志这次回家是来参加社的,都特别高兴。社主任贾宏福一见面先打趣地问:“当乡长呀还是当社干部,思想通得过吗?”接着握着榜厚的手说:“榜厚,好坏你当了几年干部了,政策熟悉,又认字,你一回来呀,咱社里就好办了,咱就能大步前进了。”那天晚上,和他过去要好的一些穷朋友,一个个都来看他,和他谈心。雇农社员陈四来见了榜厚,激动地说:“以往咱们不管土改、修渠,都是同来同去,现在你在这个时候,又回来了,正来的好,这下咱就能干起来了!”一个个青年小伙子和他谈了一阵走了,紧接着来看他的老年人又挤了一屋。“社不好,政府也不会叫咱们办。”近五十岁的雇农罗福有老汉给榜厚继续说着他心里的话:“就是社里眼前做活,咱庄稼人实在看不惯;你当了几年干部了,啥政策你都了解,这次政府叫你回来,做的对。过去咱这旱地都能打粮食,把社办的好好的,我不信咱这水地做不好庄稼!咱可是受苦的人,你们只要把社领导好,你们叫我怎办,我就怎办……”
榜厚听到了乡亲们的这些话,使他那不安静的心情平静下来了。当他和过去的那些伙伴一道踏上村外的田地,看见龙潭渠的滚滚流水的时候,他感到回到社里重要了。乡亲们欢迎他回来,就是希望他和以前领导民工修渠一样,把社员发动起来,把社办好,让大家更快地把日子过好。
提起来,时间很久了。刚土地改革以后,县委张书记有一次到村上来和大家座谈怎样提高生产。贾宏福是个石匠,曾在三原、泾阳一带锻过磨子。他说:三原、泾阳一带,人家修了水渠,靠浇地种田,产量又高又保险。这里有很多水白白地流走了;如果也像人家一样,修起渠利用起来就好了。当时乡上研究以后,就提出了一个修渠计划送到县上,县上派人勘察地形以后,确定三个乡合修一个龙潭渠。1952年3月动工。贾宏福担任水利委员,赵榜厚担任了乡民工大队长。从春到冬,劈山削岭,填土打石,工程艰巨,有很多地方都有难以克服的困难。赵榜厚领导一群青年人,组织了一支“加强组”,专门挑选最困难的任务。这条渠几乎修了一年,榜厚始终没离开过工地,渠成放水的那天,榜厚被评为甲等模范。那时候,榜厚心里兴奋极了。认为从此以后当地人民生活会大大改善。可是,这十里长渠浇灌的三千亩土地,被割成小块种植着,增产潜力并没有充分发挥出来。他想,在领导民工修渠以后,由于工作需要,自己当了乡长;现在为什么就不能按工作需要再回来领导办社呢?”榜厚想到了这些事,他更增添了领导办社的信心,也打消了考虑“个人前途”的念头。他要和大家再一起前进,他不能离开这愉快的劳动行列,他要满足村上人的希望,和领导修渠那阵一样,挽起袖筒、裤腿来,努力干下去。
同社员在一起
榜厚回到社里不久,就发现社没办好的主要问题是:社干部不够团结,社员社干部都没有遇事商量解决的习惯,动不动就是大声嚷吵,影响社员的生产情绪。驻社干部姚孝廉对这些情况都了解;可是因为对每个人的性格还掌握不住,对这个问题怎也解决不好。榜厚就利用生产空隙和吃饭休息时间串门谈心,一家一家了解人们的心思;找寻社内发生这些问题的根源和解决的办法。
榜厚的哥哥宽厚那时候是社里的副主任。宽厚是个积极热情的人,就是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和人嚷吵。为这事,年迈的母亲经常捏着一把汗。榜厚回来那夜,她就心事更沉重了。她告诉榜厚:“一听见有人吵嚷,我就当是你哥,你又回来了,这怎么得了?”榜厚给母亲宽慰说:“党让我回来,就是为了叫我帮助大家团结一心办好社。只要大家团结了,你还愁怕什么呢?”几个晚上,榜厚就先和哥哥进行恳切谈话,弟兄两个一谈谈到半夜,他哥认识到了光凭热情、不讲方式方法给社带来的坏处,坚决改掉自己的坏脾气。
社主任贾宏福做事稳健,却不善于同大家商量办事,社员对他意见更大,榜厚就帮助宏福分析社的问题,使宏福认识民主办社的重要,学会互相协商办事的本领。
这样,一家一家,说的社干部和社员都心服口服,各人知道自己有缺点,也知道别人有优点;开了几次检讨会议,就解决了不团结的问题。
当时,社里还有一个大问题:评分记工办法不合理。记工不分劳力强弱,一律按做活时间记工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翻阅了外地经验,找到了东北一个社包工的办法。当时他虽然尽力宣传,让大家酝酿采用,可是大家不摸底,不愿意实行。最后,他就先领导青年赵宗正、贾志发、陈四来等研究,包拔了一块棉花杆。接着,又试验了担粪的包工。原来向马营池地里送粪,每个劳力齐起齐落,每人每天只能送十八担。试行包工按做活多少好坏记分以后,强的劳力可送到二十一担。有了定额,大家在记工的时候也用不着为你多我少去争吵了。从这时候起,他们就开始实行包工,逐步解决了生产混乱的现象。
榜厚回到社里以后,一直是直接参加生产的。去年这个社转成高级社,户数多了,他的工作更多了,还做了六十多个劳动日。榜厚对每家社员的生活也十分关心。去年过春节,他发现赵安娃、杨发兴两家没柴烧,社里离山远,又快到除夕,再动员社员上山砍柴也不合适,他就把他腰里留下过节的八元钱,完全借给这两家买了柴。
就这样,这些原来在民主改革运动中的老伙伴们,又共同携起手来,向社会主义前进了。在榜厚的影响下,社干部不团结、生产混乱现象很快克服了。村上原来一些认为农业社七嘴八舌会吵烂的人,也改变了看法。加上社内增产的事实吸引着人们,社一年一年扩大了——二十八户,一百零一户,四百一十户,现在达到了四百四十户。产量呢,按粮田平均亩产量说,单干时候二百五十六斤,互助组时候三百四十三斤,初级社时候三百六十七斤,到1956年办高级社的时候,已接近四百斤了。
旗帜树立起来了,凤麓社成为全县第一类的好社。县上经常让这个社的干部介绍经营管理、生产措施等方面的经验。社员们现在对榜厚回家领导社更感到满意了。他们说,凤麓社生下来以后,从没离开过奶妈(指驻社干部),可是问题还是一大堆;自从榜厚回来以后,他熟悉情况,作风好,和全体社干部一心干,这个社很快就能离开奶妈了。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