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悲剧也是警告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随笔

是悲剧也是警告
胡平
华盛顿的“新纪录”
据说，某一个法庭的案卷内，记录着一个杀人犯的这样一段辩护词：
“首先，我想向死者表示真诚的哀悼！但是，我愿意说明，行凶的是我的左手，而根据我的身体结构，右手和头脑对于左手是没有权力可以过问的。因此，很遗憾，我不能担负任何责任。”
人们也许以为这不过是一个荒谬和可憎的笑话。但是，在最近美国参议院国内安全小组委员会逼死了加拿大驻埃及大使诺曼之后，美国政府却不折不扣地采用了这样的辩护术。
4月10日，华盛顿发表了由美国国务院负责人签署的一项回答加拿大政府的照会，它说：
“……首先，我想向加拿大政府和诺曼夫人表示……真诚哀悼。……我愿意向你说明，（有关诺曼的）任何诋毁性材料都是由小组委员会自己负责列入记录的。如你所知，根据我们的政府制度，执行机关对于美国国会各委员会……是没有法律权力可以过问的。……我的政府……感到遗憾……。”
同一天，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也亲自出马，在记者招待会上强调美国政府和国会的“分权”，要求加拿大不要“非难”美国政府。
人们在美国的外交纪录中看到过无数的充满了伪善、欺诈和蛮不讲理的文件，但这回给加拿大的照会却不能不说是一个新纪录。每一个稍有外交常识的人都不会不知道：无论根据国际法或美国宪法，美国总统和国务院都是对外代表美国的。然而它们竟能够泰然自若地对加拿大政府把自己在诺曼事件上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也许，美国总统和国务院认为：对待加拿大这样的“盟国”，把它当作白痴一样愚弄几句，也就可以搪塞过去了。因此，艾森豪威尔在上述的记者招待会上就用一种家长告诫子弟的口吻说，“这件事（指诺曼事件）现在能够放下来”了！
左右手的撕斗
可是，尽管华盛顿的右手急于“放下来”，无奈它的左手并不甘愿背黑锅。同国务院比较，美国国会的麦卡锡分子毕竟头脑简单一些。他们还不懂得玩弄“真诚哀悼”这种假慈悲，而是急于要证明自己不过是奉命行凶。因此，在美国国务院答复加拿大的第二天，参议院国内安全小组委员会就赶紧发表声明说：它发表迫害诺曼的材料，是经过国务院“同意”的。而且，国务院还同美国的特务机关联邦调查局一道，事先“核对”和“确证”了这些材料。这一来，美国政府的所谓“分权”论也就全部露底了。右手上戴着的白手套，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左手撕下来，赤裸裸地显出了国务院的满手血污。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但美国政府还要继续愚弄加拿大和世界舆论。美国参议院的倒霉声明发表后几小时，华盛顿的麦卡锡分子和国务院忽又言归于好，一个去要求美国通讯社把那个揭露真相的声明“撤回”，另一个则在国务院召开记者招待会，重复已经破了产的胡扯，继续声称仍是不负任何责任。华盛顿的这一手，等于是向加拿大宣告：即使你眼看着我行凶；可是我不承认，你能奈我何！
杀鸡给猴看
其实，美国这种蛮干态度也不是今天开始的。早在1951年，当美国开始指控诺曼“不忠诚”的时候，加拿大政府就曾对诺曼进行了“彻底查究”，结果认为诺曼是“忠诚”的和可以“完全信赖”。即使这样，加拿大还是作了让步，把诺曼从联合国远远地调往新西兰和埃及。可是，美国却像沙漠上空的鹰鹫，对它看中的目标死追不放，一定要置之死地而后已。死了以后，也不容别人“喊冤”。
看来，华盛顿显然认为死个把诺曼正是它杀鸡给猴子看的好机会，以便今后能更有效地继续进行它的“忠诚调查”，好好地管一管，它本国的和“盟国”的子民们。不过，毕竟这回也有棘手处，因为除了引起加拿大全国沸腾之外，伦敦、东京等处也对美国提出了“雨点般的谴责”，美国国内也有些人觉得这件事“代价太高”了。这样，美国政府和国会才不得不各自演几手“善后”戏来平伏一下风波。可是，他们也并不演得怎么认真，演员们甚至懒于事先对对台词，结果自相撕打，越演越糟。
对所谓“自由世界”的人们来说，诺曼事件应该是很有教育意义的：即使像诺曼这样受到他的本国政府“完全信赖”的上层人物，在美国眼里也如此一文不值！即使像加拿大这样“忠实”于美国的政府，美国对待它也是不择手段的。难怪英国的“泰晤士报”也惊呼道：诺曼事件是“悲剧也是警告”！（附图片）
“谁”是凶手　　　　　方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