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后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十二年后
捷克斯洛伐克 普罗哈兹卡
这是十二年前的一个美丽而又恐怖的春天，这个春天在我们的记忆里是永远不能磨灭的。
这个春天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在我们的国土上，处处都是繁花盛开的苹果树，处处都是芬芳馥郁的丁香花；是因为我们重新开始了蓬勃的生活，孩子们又可以无忧无虑地在沙地上嬉戏了，大自然给人们带来的幸福，就像一位我们长久地急切等待的客人一样，回到了我们的身边。这是一个美丽的春天，因为在长期的黑暗和压迫、流血和恐怖的岁月以后，真正的春天，自由的春天又降临了。
同时，当我们从科息斯（这是靠近苏联的一个城市，1945年4月在这里成立了捷克斯洛伐克民族阵线的联合政府——译注）向西行，向布拉格去的道路上，我们看到了恐怖的景象：被焚烧的村庄，被破坏的铁路，被炸毁的桥梁，被堵塞的隧道。没有屋顶的房屋，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已经不会哭的眼睛和忘记了笑的嘴唇。黑黝黝的、被蹂躏的、遍体鳞伤的大地，还有人们内心深处的创伤。
这是十二年前的一个美丽而又恐怖的春天。当时，全世界的人民都有这样一个共同的想法：“当我们打败了法西斯匪徒以后，我们要向所有的人宣称——决不许再有战争！”
仇恨的果实是令人恐怖和战栗的，但是，那些站在废墟上赤手空拳的人们的幻想和勇气却是无穷无尽的。他们心中充满着青年的奋激和热情，他们开始为新的建筑搭起手脚架。敌人烧毁了撤退地区的桥梁，实际上，所有的桥梁当时都被烧毁了，为了使我们不能回来。巴拉日和利迪斯村（希特勒法西斯曾把这个村子的房屋和居民整个毁灭，战后已重建起来。在这里栽种了从各国送来的玫瑰花——译注）都被焚毁了，敌人企图永久把它们从地图上抹掉。可是新的、更美丽的巴拉日和利迪斯又成长起来了。现在，被全人类的爱和善良的心栽培起来的、更加艳丽的玫瑰花，又在这里盛开了。十二年前，大火烧毁了布拉格斯塔罗米斯广场的钟楼，当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都用手蒙住脸，为了不让任何人看见我们的眼泪。可是现在，美丽而古老的钟楼又在原来的地方耸立起来了。这个弗尔塔瓦河上的城市——捷克斯洛伐克的心脏，又成为我们全国骄傲的、不可征服的心脏了。布拉格的生命就是我们的生命。我们的和平的土地又有了自己的温柔美丽的面貌，历史和经验使之变得更加聪慧的面貌。就像十二年前一样，我们的祖国勇敢地预先发出了同样的话，同样的誓言：“决不许再有战争！”
如果说美丽和快乐又回到了我们的故乡，那是不够的。说这十二年中我们的生活是更美丽更快乐了，说我们人民得到了历史的赠礼，说胜利自天而降，——这都说得太轻易了。应当看到全部真相。必须指出，我们人民从来没有从任何人那里毫不费力地得到任何东西。是的，这些年是热情和建设的年代，但同时也是艰难的、而且往往是非常痛苦的年代。必须保卫用巨大代价从外国占领者手中争到的自由，并且不让那些在自己队伍中散布不和和仇恨的人侵犯它。我国人民在1948年胜利地通过了这种历史考验，既没有流血，也没有退让。那时和以后，人民没有在障碍面前退却，没有向缺点妥协。他们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劳动果实和战利品。美丽和欢乐，新的堤坝和工厂，孩子们头上的屋顶，伴着孩子们安睡的那种“静静的夜”的和平安宁的愿望——这一切都是人民自己争来的。
我们的国家更富裕和更美丽了。“一眼看来，这就是地上的乐园……”捷克诗人约瑟夫·卡耶当·代尔曾这样歌颂自己的祖国。当斯麦塔纳看见弗尔塔瓦河的澄碧明澈的河水的时候，他会怎样写呢，他会给“我的祖国”加添些什么呢？你知道那个地方吗，那个斯瓦托扬河喧闹的地方？当然，你是知道的。它是最优美的曲调之一，犹如敲着来自捷克大地的灵魂、它历史的最深处、它纯洁的心灵的音键。正是在那里，在斯瓦托扬流域，在弗尔塔瓦河上，耸立着由捷克人建设起来的宏伟的建筑。这是斯拉普水闸。这不是唯一的。在弗尔塔瓦河上，正在兴起一连串的新的宏伟的建筑物。是散文呢还是诗？不，是诗，而且只是诗。诗人和歌手颂赞的古老的河流，今天的诗篇，对这个国家所有的人说来，都是美丽和幸福的。而这样的例子、这样的诗材，我们在没有河流的俄斯特拉发也能找到很多，那里山峰一样耸立着钢铁的孔奇查（哥特瓦尔德钢铁工厂的所在地——译注）；在奥得河以及随便什么地方也是这样，那里都是“地上的乐园……”。
在斯洛伐克的地图上发生了更加广泛的变化。贩卖铁丝的商人和亡命徒的国家的幻想，触目皆是矮小的茅屋（在这里饥饿使生活变得更加可怕）的国家的幻想，满布监房、警察和鞭子的国家的幻想，已经成了现实。工业化使我们国家有了面包和诗歌。假如船夫们现在沿着波浪汹涌的发格河驶船而下的话，而且和他们一起的有诗人——扬科·科拉里，那么他的歌声又会多么地响亮啊！今天的发格河的溪谷，这是水电站的边区。今天，在发格河上的哪个小城市没有工厂呢？就是在发格河附近的村庄也走上了工业革命的道路。饥饿的人们已用不着到处寻找面包，人们已走进许许多多的新工厂里去做工了。从前伟大的诗人格维兹多斯拉夫曾在巴比城流浪。现在他的美丽的诗篇“奥拉瓦—奥拉文基”并没有失去它的美和魔力，它失去的只是它的贫穷。奥拉瓦堤坝、奥拉瓦水库的水，淹没了奥拉瓦穷人的许多世纪的贫困和屈辱。这是新的斯洛伐克伟大而美丽的地图上的诗篇。还有伊斯特布纳的新钢铁厂，下奥拉瓦的新工厂，它每年出产十万架电视机——所有这一切也都是诗……。
而什么又是我国繁荣发展中最令人兴奋的事情呢？这就是，我们一切努力的中心都是为了人。我国人民已经成为真正新的、自豪的人。他们过去曾经是被压迫者，弯腰曲背的贫民和屈辱的人们。现在他们已经挺起胸膛，扬眉吐气了。没有人能从他们的手中夺走这些成果。他们的生活水平和文化需要正在提高，这也就是我们祖国发展的标志之一。要知道，在过去一年里，我国平均每一个公民都看过一次戏和十五次电影。在捷克斯洛伐克，现在平均每四个人就有一架收音机。我国平均每一天要出版十五本新书，每一个公民每年平均可以分到三本书和七十五份报纸。
有人说，数字是枯燥的语言。但是，这些事实并不是枯燥的数字，这是生动的惊人的现实，这是捷克斯洛伐克劳动人民为伟大目标而努力所获得的成果，这是新的生活——社会主义生活的现实。只要同过去作一番比较就够了：去年捷克斯洛伐克工业生产的增长额，等于战前全国生产总额的四分之一。再例如，电力生产比战前增加了三倍。全国工业年产量约等于战前的二点七倍，而斯洛伐克地区的工业生产则等于战前的六倍。用不着强调指出，我国已成为国际贸易中的一个重要因素，我们已经没有失业者，而相反地感到劳动力不足，因为我们每年都要建设越来越多的工厂。所有这些也都反映在国内市场上，反映在日益提高的生活需要的满足上，反映在生活条件的改善和居民购买力的提高上。同时，这也主要表现在我国居民的满意上，表现在人民对于自己所选择的道路的信心上，对于未来的信心上。
十二年过去了。这是些艰难而美好的年份，有过许多陷井，障碍，错误；但也有很多的胜利，许多的温暖和工作的成果。
美丽的国家，斯麦塔纳和考门斯基的国家，格维兹多斯拉夫和扬科·科拉里的国家重新面对着自己的春天。苹果树在花叶繁茂地生长着，太阳在天空高高地照耀着，孩子们天真烂漫地在沙地上嬉戏，霭霭的云在我们国土的上空缓缓飘浮。自从在柏林的国会大厦上竖起了胜利的红旗以来，当残余的敌人不得不在我国扯起白色的降旗以后，和平重又降临到我们的国土上。我们进行日常劳动的第一句口号就是：“再也不要战争！”但是，如果晴空里再度出现阴云，如果侵略者再要冲进我们的森林和原野，如果他们再想来蹂躏我们的“地上的乐园”，那么，同样的那些脸会严肃地竖起双眉，同样的那些眼睛里可以看到坚定的决心，同样的那些手会紧握起自己的拳头！
（本报特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