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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小毕业生到合作社饲养员 冯健参加农业劳动的故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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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7-05-21
第2版()
专栏:林蓝

从高小毕业生到合作社饲养员
冯健参加农业劳动的故事
当冯健离别了打着锣鼓欢送她的家乡的人们,再一次来北京参加团的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时候,一路之上,望着船舱外边波涛起伏的湘江,望车窗外边延伸无尽的田野,她心里是如此畅朗和兴奋!她感到自己好像和我们的整个国家,和我们的全体人民,紧紧地拥合在一起了。回想到三年多以前,她为自己的前途而哭泣的那些个夜晚,真像是迷失在暗无天日的森林里,种种个人的忧虑和追求蒙蔽了她的眼睛,使她看不见正确的生活道路。而一旦她从那种种个人的追求之中解放出来,忠诚无我地献身于人民的集体事业时,就好像得到了一把童话里的金钥匙,生活立即在她面前展开了新天地……
决心留在家乡
1953年,冯健从高小毕业,没有考取中学的那个夏天,她哭泣过多少个夜晚!她不仅怕见亲友同学,甚至也不敢到长沙的大街上去——看见街上熙攘来往的行人,她也羞红了脸,就像大家都认识她,都知道她没有考取中学似的。她离别了在长沙商店里作会计的父亲,回到湘江岸上的家乡。在乡下的家里,痛苦也依然不能减轻,她隐居到一间板楼上不下来,妈妈只得给她送饭上去,而她那里能够下咽。更可怕的是那些不眠的夜晚,她愈想愈没有出路,简直要发疯了。
这时候,乡里正在筹办初级社。县工作组的李度同志,党支书吴吟钦同志,还有党员吴春爹同志,大家都来劝说冯健,向她讲农村的灿烂的远景,留她在社里作信用社的会计。冯健嘴上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心里却反感得很。农村实行合作化,将来会像苏联农村一样美好,这点她坚信不移,而且,她在小学的时候,还曾幻想过作拖拉机手。但现在,农村说得上什么拖拉机呢!到苏联那样,还得多少年月?
党支部、团支部继续对冯健进行教育,最后,徐建春的事迹终于打动了她的心。徐建春和她一样是高小毕业生,是十几岁的女孩子,人家能参加农村的生产劳动,而且作出那样的贡献,她为什么不能够呢?
冯健答应了作信用社的会计。但这时,妈妈还在托人给她打听外边有什么工厂招收工人,她自己也抱着暂时作作看的思想,并且因为耽心将来有机会出去时脱不得身,她对工作就马马虎虎,心想只要账目不错就行了。但工作是马虎不得的,不久,账目就发生了错误!在一次结算当中,差十块钱,怎么也对不拢来。还只有十五岁的冯健吓坏了——如果被别人知道,说她是贪污可怎么办?她暗暗急了很久,终于提心吊胆地告诉了那把她当孙女看待的党员吴春爹。大大出于冯健的意料之外,吴春爹不但没有责备她,还找了银行的营业员来帮她查了几夜账,那十块钱查对出来了。这件事,深深感动了冯健的幼小的心灵,她怀着愧疚的心情,怀着对关心她如亲人的同志们的感激,决心要把信用社的会计工作做好,决心留在这处处感到温暖的家乡了。
热爱上了农业劳动
冯健晚上做会计工作,白天参加生产。她第一次劳动,是去修堤。那天来到堤上,看见根本没有妇女,她就有点发怯。当她挑起土筐,来回行走在石子路上时,脚掌疼得呀,心里直发慌。而且,挑多了,压得腰杆直不起,挑少了,又怕别人笑话。她硬撑着干一上午,下午便歇在家里了。晚上吴春爹来,他对冯健说道:“头难头难,少挑子慢慢来,怕什么啰!”听着这话,冯健忽然想起了她的红领巾。在学校作少先队大队长时,红领巾曾鼓励她克服过多少困难!第二天,她又鼓起劲上了堤,终于挑了六十几分工,并且带动四十几个妇女参加了修堤工程。
这劳动战线上的第一回合使冯健懂得了一个重要的诀窍——坚持就能胜利。这年冬天,社里展开积肥运动,在霜雪凛人的天气里,冯健和男同志们一起,卷起裤脚下塘去挖塘泥。男同志们好心地劝阻她,但她想:“别人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劳动就不能怕吃苦!”就这样,冯健——这个唯一的尚未成年的女孩子,和男农民们一起,站在冰冻入骨,齐膝深的塘泥中,一锹一锹地,把自己的力量,献给建设社会主义的伟大劳动。
自此后,冯健引起了人们的爱戴,她开始虚心学习田里的种种活路。犁田向来是有经验的老农才干得了的农活,但她迎着严冬的寒风,带着满脸满身的泥污,来往于水田里,一天又一天,终于学会了犁田。就这样,冯健以她的实际行动把自己提高到先进青年的行列,1954年3月,团支部吸收她加入了青年团。在入团宣誓的大会上,党支书吴吟钦同志,对“为保卫祖国和实现社会主义社会而奋斗”这句誓词作了热情的讲解,这句誓词火种般留在了冯健的心里。自此后,她确实没有辜负“青年团员”这个光荣的称号,这一年的生产中,她事事走在群众的前边,如像她带动大家抢补油菜苗,如像她宣传插种红薯和双季稻,如像她推广盐水选种,如像她创造了一亩田三斤种谷的经验,与试验杂交,培养新的稻谷品种。
在危急的时刻
像很多女孩子一样,冯健怕鬼,怕走黑路,甚至从塘边过时还怕失足跌进塘水里去。1954年秋,南方各省多年稀有的大雨,湘江泛滥的那天晚上,风声雷声,震撼天地,就着闪电的亮光,冯健跟大家一起往堤上跑,她忘记了害怕啦。到了堤上,浑身湿透,男同志都劝她回去,她那里肯回去呢?在人民的生命财产危在旦夕的时刻,她——一个青年团员,怎能不管不顾!当堤上出现了裂缝,水浪汹涌地扑进田里来时,很多人都吓得退下堤来,躲在禾田里不知如何是好。在这危急的时刻,冯健想起了刘胡兰!刘胡兰对敌人的铡刀都不畏惧,难道自己就怕了大水?这样一想,冯健立刻浑身都是胆量,她扑通一声,跳下水去。男青年们楞了一刻之后,便也接二连三地跳下了水,大家拔起禾蔸,终于把裂缝堵住。就这样,冯健留在堤上三天三夜没有回家,直到大水稍退,村子脱离险境。
经过这次抢险,在大家的心目中,冯健不仅是可爱可亲,而且可钦可敬了。大家对这个小姑娘怀着与她的年龄不相称的尊重与信任,秋后扩社,她当选为西塘农业社的副社长。1955年,她又当选社的劳动模范,出席了全省和全国的青年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
在北京开会,意外地看见毛主席的那一刻,冯健不禁眼泪直涌。一路回来,她总想着申请入党的事,想着到了十八岁,就一定要站到党的队伍里来,这样自己才不愧对毛主席!
冯健确实没有愧对毛主席,她继续在每一件具体的工作和劳动当中考验自己,1956年春,还没有满十八周岁时,她就在毛主席的像前,又含着眼泪,庄严地宣读了共产党员的誓词。
不作会计要作饲养员
1956年春,社里把几十个先后离学校不久的青年人规划作饲养员时,有几个女孩子伤心地哭了。这时,担任全社会计的冯健,便向社委会申请也去作饲养员,但这申请没有得到社委会的同意。
一天,冯健到饲养场去看刘霞和王爱莲,了解一下她们有些什么困难。这两个女孩子望也不望冯健一眼,冷冷地说道:“什么困难也没得!我们在这好得很!”冯健听着这话,看着她们劳累、烦燥和委曲难忍的神色明白了一切。冯健蹲下来一边帮她们切饲料,一边说:“慢慢来,任什么工作,开头总是困难……”“困难不困难也得干,”刘霞话中有刺地答道,“我们这些没得文化没得能力的人不来喂猪,哪个来喂呀?”王爱莲立刻接着说:“人家要作脱产干部啦!人家说当饲养员,还不是带带头,骗骗我们这些蠢包!”冯健听着,一声不响,从饲养场出来,径直往社委会去。她在党支书和社主任面前几乎哭了,她惭愧地说道:我是党员,又是团的干部,我不能把困难的工作推给别人……”
社委会终于答应了冯健的要求,决定送她到县上的饲养训练班去学习。这事情再也瞒不住妈妈了,那天她一回家,妈妈就气冲冲地劈脸问道:“你个细妹子,能喂得几只猪?喂上几只猪又怎么样?又能贡献些什么?”无论冯健怎样解说发展生猪对国家的重要,当饲养员如何光荣,妈妈也不听她的,妈妈一口咬定:细妹子喂猪,真造孽!冯健说服不了妈妈,妈妈更说服不了冯健,她还是上县学习去了。上县以前,妈妈气得不但不给她收拾衣物,连吃饭的钱也不给她。
冯健在县上学习六天,回来到第七饲养场工作。这时,群众也议论纷纷,有的说:“党培养冯健好几年,不当脱产干部,怎么倒喂起猪来?”更有人给她算八字道:“喂猪这个活路不易得,等着看吧,她保险长不了。”妈妈呢,因为心疼女儿,又阻拦不住她,气得话都不和她说了。
第七饲养场喂猪八十多头,只有三个饲养员。两个男饲养员整天在湖上捞菱角藤,她便留在场里,一个人要把这八十多头猪的饲料切好,煮熟,再冷凉,然后喂给猪吃。饲养场初建,附近没有井,每天还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挑几十担水。这样,从太阳没出,到月亮升起,一天下来,吃晚饭时,冯健的两只胳膊连筷子和碗都举不起了。单是劳累还不算,打扫猪栏除粪的时候,那个臭气呀,熏得她几天都吃不下饭,想起来就发噁心。她本想戴个口罩,又顾虑别人的闲话,便一横心,挽起裤脚袖管,就往粪栏里跳。那好像简直不能克服的困难,冯健终于又坚持过来了,她没有让群众给她算的八字算对。
1956年,大湖乡高级社的生猪从二百多头发展到八千零六十多头,超过稻谷的收入,在酷旱成灾的年月,保证了社员的生活。在团的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冯健站在庄严的讲台前面,向大厅里全国各地的代表们,作他们社里的养猪事业的报告时,她心里该怀着多么大的激动和喜悦!因为,成为全国表率的湖南望城县大湖乡高级社生猪发展的巨大成绩之中,也包含着她的一份艰辛的劳动,包含着她多少的苦恼和欢乐。
在为自己的前途深深忧虑着的青年人呵,从冯健走过的道路上,去寻求生活里的那把金钥匙吧。
一九五七年五月北京(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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