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酒——匈牙利多尔娜州访问记之二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匈牙利通讯

　　尝酒
　　——匈牙利多尔娜州访问记之二——
　　本报记者 胡济邦
冒着细雨，我们来到塞克萨特的近郊参观一个最古老的酒窖，这个大地窖是在五百多年前造成的。土耳其人在此地占领过一百五十年之久，当时土耳其的占领者向多尔娜州的农民征收重税，农民每年到一定的日子，就扛着酒桶，排成长队，向土耳其人缴纳自己酿成的葡萄酒。占领者把农民交来的酒先贮存在这个地窖里，然后再用多瑙河的帆船运回土耳其去。土耳其人被赶走以后，这个地窖就为匈牙利的地主所有，农民还是照样缴纳酒税。解放后，这个酒窖很长一个时期没有用过。直到五年前经过修建后，就成为科伊马蒂国营酿酒农场的酒窖。这里存放的酒是塞克萨特的名酒，主要都用来运销国外的。
酒窖里面有许多圆形的隧道，陈列着成排的大圆桶，大号圆桶可容一千七百多立特的酒。每桶酒的性质都不相同，有不同的名称，有不同的年份。我们走完几条隧道以后，酒窖的主人彼什多老伯，请我们在一条长板凳上坐下，尝饮他们的名酒。在一张狭长的桌子上，已摆着几只酒杯。他的助手拿着一个带有细长玻璃管的瓶子，从第一个大桶里吸出了一瓶浅黄色的酒。我们尝了这种黄酒后，又尝第二种黄酒，喝完黄酒又尝了各种不同的红酒。
塞克萨特的葡萄红酒是世界闻名的，它在国内得过第一奖，在世界展览会上得过第三奖。一种叫做“耶稣泪”的酒，带有一点酸味，这种酒在意大利也是名贵的酒。另一种叫做“牛血”，颜色非常美丽，好像红宝石的溶液，又像红玫瑰的甘露，味道清甜可口。陪同我们一起参观的当地的一位青年诗人说，在民间流传着许多关于塞克萨特红酒的赞颂。音乐家李斯特来到塞克萨特尝过红酒以后，他回到维也纳就到处向友人推荐。此地的人们这样唱着：“匈牙利人啊！当你喝了塞克萨特的红酒，你就会勇敢起来！”“塞克萨特的红酒比灵芝草还好，谁要喝它一口，就会长生不老！”
青年作家沙莫什说：“你知道我们匈牙利人为什么这样爱好喝酒？因为酒里面反映出人民的苦闷、忧愁、快乐和爱情，人们为了酒，可以把最后一条裤头拿去当掉；为了友谊，他也会献出他所有的一切。”
我说：“你们谈到这里，使我想起裴多菲的诗篇‘村子尽头的一家酒店’。”
于是他们连同司机伊士特万一起，马上就齐声朗诵起来：
“村子尽头的一家酒店，
靠近撒莫什河边，”（撒莫什河是蒂萨河的支流）
我说：“这里应加上一点小小的修正，我们的这个酒窖是靠近多瑙河的支流西游河边。”
“对，对”！他们一面答应着我，一面又继续朗诵下去：
“嘿，老板娘，宝贵的花！
你快把好酒拿来，
那酒，要比祖父更老，
也要像爱人一样热烈！
……………………………”
陪我们来的青年诗人说：“为了裴多菲的不朽的诗篇，让我们干这一杯红酒吧！”主人彼什多说：“红酒又是血盟的酒，匈牙利人的祖宗是游牧民族，定居此地以后，酋长之间常常饮酒结盟。结盟的仪式是彼此割破手腕，把血滴在红酒中，交杯饮尽。”沙莫什抢着说：“今天为中匈人民的友谊，我们饮完这杯血盟的红酒！”老伯说：“对，对，我要说的正是这个意思。”
伊士特万兴致勃勃地说：“为了老伯这个美妙的创议，我们应该再干一杯呀！”
斟酒的人还准备爬上其他的酒桶去吸酒。我说：“其他的酒可以不尝了，我已找到最美的一种，就是‘牛血’。”沙莫什拿起杯子来向大家说：“圣约翰！”（即最后一杯的俗语）主人还吩咐斟酒人灌了满满一大瓶红酒送给我们，希望我们在最快乐的时候喝它，喝完了再来把酒瓶灌满。
我们向彼什多老伯和他的助手告别，他们站在地窖的门口，那门檐上面就是葡萄园。今天是他们的假日，特地从家里赶来打开这个地窖欢迎我们。他们还说，葡萄熟了的时候是此地的盛大的节日，那时候请我们再来此地，大家那时候再见面吧！
　　（附图片）
　　这位姑娘顶着的是做“牛血”酒的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