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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破鞋的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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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7-07-08
第4版()
专栏:

穿过破鞋的人
王俭
我过去是穿破鞋的。
二十四年前,读小学时,娘把我的黑布鞋的破洞上加补了两块蓝布补钉,邻桌有钱人的孩子,就大叫大嚷,叫别的人都来看我穿的“花鞋”,我羞得把脚伸在桌底下,说啥也不敢走动。
十七年前百团大战时,我早参加了革命工作,当时担任动员担架运送伤员,三个月的苦战,我的鞋破的连影子都没了;当我在辽县下庄带着民兵担架队又出发的时候,村公所通讯员拐子老谢又拖住了我,“你别再啰嗦,你去抬担架?还要人抬你呢?”这是我第三次拒绝他去,他没说什么,只是脱下了他脚上的那双浅口鞋,放在我赤着的两只脚边,他伤心的鼻子水直流到花白的口髭上,我心里也直发酸,但我穿上了那双浅口鞋,我确记得,那双鞋也是破了的。
1950年冬在朝鲜社仓里我坐上担架送医院时,发觉通讯班长赤着脚从工事里爬到雪地上来送我,我请担架员脱下我的鞋并命令通讯班长穿上,这双鞋也被敌人乱铁丝网扯破了两道口子,不过还可穿。(这次不是发的少,而是大行李未跟上追击部队)
我转业后,现在有皮鞋、有布鞋,还有透孔的,只有一只皮鞋上补了一个很小的圆补钉,不碍大雅,先生,你看我现在还算不算“过去穿破鞋的”。
在葛佩琦看来,大约只有过去穿上呢子服的,今后也才能穿呢子服;过去穿破鞋的人,今后也只有永远穿破鞋的份儿。夜猫子盼天黑,葛佩琦盼的就是使大多数人穿破鞋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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