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征战长城线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万里征战长城线
张帆
今年三月，记者随军由河北定县出发，经冀西、晋北，越长城，西征绥远；任务完后，折回察南，又随另支部队爬过平西之山区，北越平绥路，再出长城，经察北、热西、热南而抵达冀东。秋季攻势后，再折回察北，战斗于平张段上。这支部队自出征至今，历时八月，转战于长城内外，已达九千余里。在长途跋涉，千山万水间，我们战胜了无数的困难，经历了严重的考验；在风沙的塞外，在古老的长城内外，在渤海之滨，我们进行了高度的机动作战——这经常是打完这里打那里，取得了察南、热西、冀东、平张段诸战役的重大胜利。
察南战役，我们开辟了新战场，歼灭了傅作义三万余人，占其总兵力的十二分之一；解放了察南九十万人民，切断了博匪兵源粮源。
热西战役，我们攻克了承平路上的丰宁、滦平、安匠屯等地，解放了热西广大地区，配合了兄弟部队的攻势，使承德成为陆上孤岛。
冀东战役，我们高度机动作战，攻克了昌黎、丰润、三河、香河、武清等城，切断了蒋匪极其重视的“东北走廊”北宁路及“热河走廊”平古路，歼灭了一万多敌人，箝制了傅匪主力，“陷傅匪于左支右绌之境”（中央贺电），使平保前线我军取得连克数城、歼敌万余、孤立保定的重大胜利。
平张段战役，我们担负了北线的战略箝制队，歼灭了傅匪一万五千余人，解放了察北广大地区，箝制了傅匪主力部队于平张段上，配合了绥远我军的攻势与东北我军的作战。
在这八个月的“出征”转战中，我们这支部队获得了很大进步，在野战化思想方面打下了巩固的基础，部队的行军力有了显著的提高，在战术和政策纪律方面也有了很大的进步。自然，这还须提高一步，以便迅速完成党和人民的期望——早日解放全中国。
（一）出征的热望
今年三月，部队经过了三查诉苦新式兵练兵运动后，阶级觉悟大大提高，士气极为旺盛，许多单位及个人写信给首长要求作战。出征命令下达后，许多同志订立了立功计划，保证不怕走远路，不怕打硬仗，遵守纪律，服从命令，有的单位举行了誓师大会，宣誓完成党和人民所给的光荣任务。
六一部六连的战士们，听说要出征，高兴的不行，编写了许多枪杆诗，在转盘机枪上写着：“转盘转盘，你曾帮过蒋贼把人民反，南沟头战斗才把身翻；这次战斗你要把威风显，立了功劳，人人都把你称赞。”
在掷弹筒上写着：“掷弹筒掷弹筒，你没在我手里立过功，这次你要蹩足劲，把敌人堡垒全炸平，战斗下来我立功，子弟兵报上你显扬！”
在三八枪上写：“三八枪，向家庄战斗你逞顽强，这次帮我捉住博作义，咱俩名儿天下扬！”
炊事班油筒上写：“香油筒香油筒，香油做出菜来好又精，同志们痛快多吃碗饭，多杀敌人多立功；上山下山轻迈步，小心谨慎可别碰坏香油筒。”
米袋子上贴着：“小米粒圆又圆，我告俺伙伴炊事员，这次打仗咱别落了后：第一把我多掏几个遍，一颗砂子也不留；第二烧火要小心，可别糊了串了烟；第三盖垫盖好别走了气，千万别叫吃生饭，不软不硬喷喷香，同志们杀敌立了功，一定会忘不了咱！”
出发的这一天，村中的男女老幼都围着我们，呼着口号欢送我们出征察绥。我们渡过唐河、沙河，由阜平西行，沿途的机关都预先给我们誊好了房子，军区的仪仗队在王林口给我们热烈的奏着八路军进行曲。王林口的父老们乘我们休息的时候，给我们发纸烟、发枣子和花生慰劳我们，并且还写了极其热情的送行信。
（二）强渡桑乾河
出征部队，进抵察南雁北后，摆在面前的是桑乾河。这是一条中等的河流，河床宽的地方才一里半，夏天水深数尺，可以徒涉；冬天结了厚厚的冰层，大车可以畅行。但是春天特别是清明前后，冰消水冷，上游如桌子大小的冰块，随波逐流，翻滚冲击，架桥极为困难，何况河底又是流沙！我们曾用了很大的力量在敌机扫射轰炸下架设了铁炼桥和木马桥，工兵们和穿着牛皮裤子的水手们，曾经在冰河里艰苦工作，为我们出征大军架好了一些桥梁，但是，因为部队多，战斗任务又急，许多部队都是徒涉这条冰河的。
跟随炮兵的记者庆祥同志说：渡河时，一下水大家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气，迈不几步，大家感到下肢不属于自己了。骡子仗着人护架，人又仗着马力，防止不被水冲倒。但刚渡一半，有的驮炮骡子被水冲倒了，有的骡子被乱石绊倒。某连连长一见，顾不得脱棉衣就跳到冰河里，指挥大家抢救骡子，他说：“立功就在这时候哇！”于是，许多人跳到水里去，有的同志为了寻找弹药，在刺骨的冰河之中，不顾被冰割破而流着血的伤口来回渡过几次。二排长李玉琪一上岸，就要大家检查器材，但他的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战士们帮助他穿好衣裳，扶他到村里取暖，他身体本来很弱，但由于革命的责任心，使他不能不在冰水中坚持工作，以完成战斗任务。战士们形容当时冰河的情形：“牙格格的直响，混身发抖，腿冻的不知有多粗，脚不知有多大，踏在地上好象在空中一样，软绵绵的，不知踏在什么地方。”驮炮的马，一出水也是抖作一团，身上流下的水，在肚皮上结成半尺长的冰柱，而平时摇摆的尾巴，都结成了一根长长的冰柱，动都不能动。
这种艰苦，并不能挡住具有高度阶级觉悟的人民勇士，任何的困难也是挡不住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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