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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城的人们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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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7-07-20
第3版()
专栏:

锡城的人们
穿过炎热的开远亚热带地区,穿过黄茅山上的云,突然出现人们眼前的是那群山之间的一大片水,这片水,很容易使人想起长白山上的天池,可是它却比天池更优美,更动人。这就是个旧的人们引为骄傲的个旧湖。这天没有风,个旧湖水平静得连点波纹都没有。我在一个小桥边看着疾驰而过的载重卡车,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平静的湖水。那湖水里,映照着阴山上马拉格矿区的倒影,湖边的松树和柏树,山腰间乳白色的职工的楼房和那工厂里吐着浓烟的烟囱,在这洁净的湖面上,阴山的红岩显得更红,天上的白云显得更白。鸭群在湖面上飘游,鱼儿不时的从水里跳出来,掀起点浪花。深绿的荷叶使这美丽的湖面显得更美。不管是湖水和鸭群,也不管是鱼儿和荷花,在我们国家的很多地方并不足为奇,但是个旧的人们世世代代做梦也不曾想到过这些东西。
水,在个旧人们过去的日子里,该是多么的可贵呀!在干旱的季节里吃水就很困难,生产上也要用许多水。每生产一吨锡就要二十五吨水;每钻探一公尺也要好多吨水。在过去真是水贵如金。1954年以前,个旧锡矿为了生产更多的锡,曾经提出过不浪费一滴水,可是有的生产单位在枯水季节里还是不得不停止了生产。1954年的夏天,山洪给个旧带来了大水灾。苏联专家为了彻底解决个旧人民生活和生产的用水,提议建造一个人工湖。这个建议被采纳了。个旧市的人民积极参加了这座人工湖的建设。现在,个旧锡矿再也不会因为缺水而停止生产了;个旧的人们再也不会因为缺水而不洗脸、不洗澡了。
到个旧的人,如果到锡矿的底层看看,那才会真正地感到矿工生活的快乐。我一到矿坑里最先听到的就是工人哼哼蓝花花的曲子。这曲子混和在拉矿砂的电动车的声音里,混和在矿下的流水声里,使人觉得特别动听。我们沿着电灯照亮的坑道走着,向着那矿区最远的地方走去,沿途不断的和满载着矿砂的电动车、马拉车相遇。水在路边的小沟沟里哗哗的流着。有时碰到修配工具的房子和实行临时治疗的医疗所。这些小房子里电灯特别光亮。每个工人都在愉快地忙着争取超额完成生产任务。叫他们找出点时间是困难的,我们在他们放炮休息的时候找了几个工人谈了话。一个工人说:“看看咱们这个矿吧,你随便在我们这里抓一把土,它就可换回五把米来。”另一个工人说:“可是我们二区过去从来就没完成过采矿任务,还老出事故。这几个月来,月月超额”。说到这里,有个工人指了指我旁边的一个工人说:“从李自林来后,这个落后帽子就摘掉了。”李自林没有来以前,他们二区的任务是每天二百五十车,可是他们连一百车也完不成。李自林当区长和原来的区长不一样,他和工人一样天天在坑道里跑。当工人没办法的时候他就亲自帮助工人干。那时,李自林看着二区的组织紊乱,工人怕出事故不敢大胆的采矿,原因就是采了的地方没有石碴充填。可是,在二区探矿打出来的石头却要运到很远的地方去。李自林和二区的工人商量,在采矿组和探矿组间打了个洞洞,就使采矿组有石头充填了。充填的问题解决了,蹋方的事故还经常出现。李自林和工人商量,在容易塌的地方打些穿心棍子,从此以后塌方事故少了,这个月他们二区提前四天完成了任务。第二个月,第三个月……直到现在他们都能很好地完成生产任务。有个工人说:“老头说说吧!”李自林没吱声,只是圆睁着眼睛看着我。他没有平常人的喜笑,他只是说:“同志,你到上面看看索道吧,这索道是我们自己设计,又是我们自己的机器装置起来的。”说到这里他才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我和他们一块儿穿过像城市街道般的坑洞,乘升降机到地面上来。
在地面是另一个紧张的场面。矿砂从几百公尺的山下运出来,经过几个山峰运到选矿厂。这段运输用的就是索道,职工们称它为完成任务的咽喉。铁兜从空中把矿砂飞快地运到选矿厂去,不管刮风和下雨它都自动地在空中飞跑着。它黑天白日的在响。它和地下电车的响声凑成一个紧张劳动的曲子。在这里,飞兜均匀的一个接着一个运到山的那边。就在这条绵长的索道上,显示了锡矿工人的智慧和毅力。原先因为运输工具不够,很难完成国家生产大锡的要求,可是这里的职工们绞尽了脑汁,要把矿砂尽快地运到选矿厂去,并且要在运输上给国家节省资金。这样就要在中国历史上建造一条空前的长索道。当索道建成以后,随着又给这里的职工带来了新的困难。最大的困难是事故多。钢索今天断了,明天又断了,工作的时间没有出事故的时间多。修理索道的人们,黑夜白天沿着索道在山上跑,不管是下雨,也不管是下冰雹。钢索的头儿越接越多,事故也越来越多。到底该怎么办呢?最后,工人们在接头时用留麻心的办法使事故大大减少了。
那时,在驾空索道司机室工作的,都是些新手,他们多数是刚从农村放下锄头的小青年,不熟悉操作。然而,这些小青年学得很快。就拿彝族小青年普自发来说吧,他刚来驾驶室时,别说开机器,就是连电话也不知怎么打。普自发在那事故多的日子里,日日夜夜地站在老师的旁边,机器一停,他就检查。为了掌握技术,他把脸儿熬黄了,眼睛熬红了。现在,他已经三十多个月没发生事故。
你在索道旁看看该是多么有趣味呀!索道上飞兜唰唰的沿着山峰的高低自动地飞过去,把矿砂运到选矿厂。
那来自阴山麓彻夜不停的热烈的声音就是选矿厂。从山的那边由索道来的矿砂都经这里用水把锡洗出来。在那数层高的机器房里,摇床在摇动着,铁磨在滚动着,清水均匀地浇着矿砂。在摇床上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层闪着光芒的点点,那就是锡。由于职工们展开了竞赛,那怕是点滴的经验都总结出来,早在去年大磨生产量比解放前提高了两倍。
在阳山麓那烟囱高耸的地方,炼炉的烈焰正在熊熊地燃烧着。在这里,你可以看到耀人眼睛的锡被炼出来。在炼炉旁,工人们拿着长长的火棍翻弄着烈火。那刺人眼睛的火舌不断地从炉门中喷出来,你在炉火旁站会感到那股热力,我们工人的热力。李沛然那个小老头在炉火旁已经十几年了。他本是四号烧炉工人,可是不管那个炉子上有了问题,他都会主动地跑过去解决,去年三号炉子上使用热风有问题,常把炉子烧坏。这使李沛然几夜睡不着觉。夜里,他的老伴给他提一壶茶又一壶茶,他是一支烟又一支烟的接着抽,再不然就是在院子里走四方步。四五天后,他突然高兴得跳起来了,他想到在风管里按个插板来调剂风量,热风的使用问题就可解决。他叫老伴买了点酒、肉,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就到工厂里去了。他在三号炉试验了一天,冶炼的时间缩短了三个小时,并且每小时可节约半吨煤。李沛然说:“现在的社会我还想什么呢,我的脑子里就是想炉子,就是想法多炼锡,多节省煤。”在这个老工人的身上你会感到,他对社会主义的建设热情,真比那一千度的炉火的热力还热。
·本报记者 陈勇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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