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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树荫下话留粮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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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7-08-15
第5版()
专栏:

枫树荫下话留粮
单雄飞
湖南省平江县梧光社第三队老屋咀的大路旁边,有棵大枫树。夏日炎炎,枫树荫下是人们休息时歇凉的好地方。
7月中旬一天的半上午,第三队扮禾的社员照例坐在枫树下歇息。在坐的六个人,其中有一个是队长兼社委单盾山。
这几天,村里正在宣传粮食政策,人们在一起就爱谈论粮食问题。坐在枫树脚下的扮禾手们,自然也谈起了粮食问题。
首先打开话匣子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农社员曾桂生:“昨晚工作组黄同志说,今年要按‘三定’每人留四百斤稻谷,这可不行。我家六口子,三个像我这么大的,一个老汉,两个细伢子,也偏偏吃得那么多。去年分得二千四百斤谷子,六百斤茴丝(即红薯丝),吃到3月间米桶就光了,后来补销了一百来斤,买了一百五十多斤黑市粮,才吃到接新,只剩了一百多斤茴丝。”他向着队长单盾山说,“盾老,今年你可要向社里提个意见,每人至少要留五百斤稻谷才行。”
话刚说完,贫农社员单命山站了起来,插嘴表示完全赞同,并补充了他家的用粮情况:“我四口人,两个小孩根本吃不了多少粮,但从去年7月到今年6月,共吃了二千一百斤粮食,今年小孩大了一岁,需要的粮食就更多了。再说,我们社里的粮食年年增产,用的钱多了,粮食也该宽裕些,多吃点白米,少吃点茴丝,改善改善生活。”说完话,他也注视着队长,似乎要他当场答应他们的要求。
别人呢,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谁也没有搭腔,可是,都眼呆眉皱地在想着什么。
这时,队长单盾山似乎很为难,他低着头说:“不见得吧,我家的粮食可是够吃了!”他又沉思了片刻,似乎忽然记起了彭瑶祥说过粮食吃不完的事,便转过身来,问彭瑶祥的用粮情况。
这可打开了瑶祥的话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就滔滔不绝地谈开了:“喉咙万丈深,吃东西是没底的。‘民国’二十八年,日本鬼子来的那年,粮食抢的抢,烧的烧,搞个精光。后来兵退了,‘粮贩子’十多块光洋一担的谷,谁买得起!还不是吃了半年的茴粥和野草。‘民国’三十二年,我作了地主黄吉春八亩田,打了二十四担多谷,交了十三担租,完了二担粮。这一年我一家四口人就半饭半粥吃这九担谷子,要拿这同解放后吃粮来比较,真是比不得。就拿去年来说,五个人分了二千斤谷子,都是十粒五双的,还有五百斤茴丝,我们精打细算,吃到6月,虽然茴丝吃完了,谷子可还有担把。”他用坚定的口气说:“你们不相信?我如今还是吃的陈米饭。”
这一席话,引起了一场争论。曾桂生、单命山异口同声地辩驳着:过去是过去的事呀!共产党领导我们改善生活啦!再说,你们有两个五十多岁(指他们两夫妇)的老头子,哪吃得赢我们这班人!……
坐在曾桂生背后的共青团员陈秋生,两次站起来没有打得断他们的话。可是,他再也忍不住了,便高喊起来:“不管老不老,说留粮标准不够吃,是太没良心。我家的口子可不大不小,为什么都够吃了?这全看你怎样吃法。我妈手很紧,一不拿粮食喂猪养鸡,二不做米粉当菜,杂粮大米经常拌着吃,每次做饭按人下米,剩了饭,下餐再吃,热天煮点粥调调口味,又省了粮食,我们并不缺粮食,现在还有五十来斤陈粮。”
另一个青年小伙子单韦曹,因为很熟悉曾桂生的情况,带着责备的口吻边笑边说:“这就是良心话,你们(向着曾桂生)光吃大米,不吃杂粮,想一下把几千年吃杂粮的习惯也改变了,哪有这样好的事!你老婆还把粮食做米丝、茴片,那当然不够吃。黄同志不是说过,国家也有困难,正在搞建设,我们只顾多留粮,工人们又吃什么?”
这时,彭瑶祥、陈秋生都一起站了起来,一边捎起垫坐的草帽,一边说:“要想得远一点,不能光想自己。只想自己多吃粮,该省不省,五百斤还不够呵。”
曾桂生、单命山跟在他们的后面,理输脸红,默认了自己的想法做法不对头。
咚咚的扮桶声又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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