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勇奋战夺牛驼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智勇奋战夺牛驼
耿西 王天章 王西一
（一）喷着火焰的牛驼山
太原城东北，出小东门十里，便是阎匪这座悬崖削壁的军事要塞牛驼山了。历史上，明末李自成曾夺此山而得太原。牛驼山主峰牛驼岭标高一二五八公尺，日伪时期，曾在这一带设防，屏卫太原城及山下的炼钢厂、兵工厂。阎匪“接收”太原后，复在这架山上修筑碉堡。晋中战役时期，太原形势危急，又星夜加修许多野战工事。全阵地共十个主碉，除二号碉是二层片石碉外，其余均是三层片石圆碉，中间灌以水泥钢筋。牛驼岭是三层火力的水泥钢筋铁门炮碉（即十号碉），厚一公尺五。其西、南面有一、二、三号碉围绕，正北连接伸出八、九号碉，正东略为偏北，又接连伸出五、六、七号碉。距炮碉东南与五号碉西南各百十公尺的老爷岭，便是指挥碉（编为四号，亦称庙碉，就老爷庙改修而成），炮碉与六号碉之间，有丁字形的汽车路贯通。形成一个大等腰三角形。炮碉之下，有可通过四路纵队的水泥暗道，西北可通牛驼村至太原，东南可通指挥碉，指挥碉东南又有暗道，经过其它友邻阵地，通至太原。于是，你站在十号碉上，可以看得很清楚：西面至南面，一、二、三号碉是它的卫星，正北的八、九号碉，正东偏北的五、六、七号碉，正好是其两只尖锐的牛角，而其东南背向太原的四号碉，正是指挥这些碉群作战的心脏。
牛驼山要塞上的每个主碉，各占一个山头，其间有深沟相隔，能单独作战。碉与碉之间，最远者相距二百多公尺，最近者仅及百公尺，互相间火力均能支援，主碉阵地外围，环绕着一丈至两丈五的“圪楞”，炮碉外围的“圪楞”竟有十一层之多。“圪楞”之上，有就自然地形砌成的外壕，与高达两丈的劈坡，劈坡之后，有屋顶形的铁丝网，铁丝网四角有伏地堡，地堡与主碉之间，有网线似的交通壕，在接近阵地外沿的隘路上，又有阻拦射击的火力点。险峻的牛驼山，从前即极难攀，如今，在隐藏着密若繁星的射击口与枪眼之中，喷射着火焰，已成了火蜘蛛网，成了火焰山了。
（二）赢得战机
在军事上赢得战机是不容易的，那不独需要勇敢，智慧，而且要付予一定的血的代价。
十月十七号深夜，当牛驼山的敌人，心惊胆怕的望着他前面被攻击的榆林坪时，人民解放军的另一个箭头，早已把当面的敌人扔在屁股后面，穿进其内防线二十多里，直扑到他们面前了。战士们以急智的方法，在劈坡上刨了几个能放下脚尖的小坑坑，便爬上去，攻占了五、六、七号碉。敌人在猛烈的反扑中，在这块纵不及一百米，横不到三米的窄狭阵地上，十八号即反扑四次，打了六千多发炮弹。十九号从上午九时到下午六时后反扑九次，打了八千发炮弹，廿号，敌人只打了二百发炮弹，没有来进攻。
第四天，敌人重新部署了兵力，六十余门山野炮重迫击炮群，从西、南、北三面打来，三次重修的工事也被摧毁了，土打酥了，尘土弥天，耳目失明，轻重机枪不能打，甚至于步枪也拉不开拴了。战士们脚蹬着满盛手榴弹的箱子，一手抓着两颗手榴弹说：
“来吧！有手榴弹等待着你们！”
敌人打了我们一万发炮弹，我们还击了他许多的手榴弹。
战士周吉山、马登良的腿被炮弹打断了，咬着牙站起来，痛得昏倒了又爬起来跟敌人拼手榴弹。武志祥的工事打垮了，从土里爬起来，单人跪着射击。炊事员何进土送饭参加打退了敌人三次反扑。理发员把帽子打掉了仍在火线上运送弹药，炮越打的紧，他们越运送的快。战士们每一秒钟，每一个战斗动作，都在忠实的执行着：坚守既得的前进阵地。
由于我军的顽强，坚守了四天四夜，切断了整个东山敌人的归路，赢得了战机、攻击与瓦解了退守在孟家井一带的敌人。占领重要的炮兵阵地，控制了北飞机场，割断了阎匪空中的连系。并使我军以整个东山为依据，南北会师，居高临下，可以直破太原城下的堡垒线。当奉到守第二道防线的命令时，我们的指战员仍恋恋不忘于牛驼山，他们回过头去，热望着牛驼山，埋藏了无限的仇恨。
（三）火力网里
二十六日以后，我军某部曾两次攻击牛驼山下。面对着这座喷着火焰的牛驼山怎样办呢？任何的轻敌、骄傲、摆老资格、拼命主义都不行的，这是一种考验，这里需要的是指挥战斗的智慧。
蔡团长接受了友邻部队的经验，首先认识了十号碉是全阵地的首脑。仅从五、六、七号碉攻击，即使占领了也还是敌人的前沿阵地，因此他提出，五、六、七号碉，仍由原部队攻击，再派一个箭头，直取十号碉和八号碉。这样，敌人的火力网完全被分割，我们可以钻进网里捉鱼了。但是，要这样打击敌人，需要极大的勇敢。
于是，在这种战术思想指导之下，班以上的干部、突击组、爆炸组，每天晚上去摸地形，白天里在家里摆沙盘研究，每天沙盘上都增加了敌人的一些新的情况。他们摸进了敌人的土地堡，摸到离敌人卅米的“圪楞坎”下边。卅一号晚上，战士们顺着自己摸熟了的路爬上去，这里是敌人自己前后来往走的路，一颗地雷也没有，敌人完全没有发觉，等他们听着脚步响的时候，炸药已经响了，地堡倒了，战士们从梯子上爬上来了，在接近主碉二十米的地方，展开了一阵手榴弹战，与白刃扑搏以后，阎匪藉以防守这一阵地的阎日合流的十总队里的日本军官也不行了。炸药一响，炮碉垮了，他们也同归于尽。
十一月一日，牛驼山只剩下住着十总队司令部的庙碉了。敌人在执法队与日本指挥官的枪逼与刀砍之下，向十号碉进行了五次反扑。交通壕里，炮弹打下的虚土，已经可以埋住“圪膝盖”，当手榴弹也没有了，情况最紧急的时候，战士们冷静的挖开积土，寻找着敌人遗留下来的手榴弹和敌人拼。终于在两支步枪排射之下，打倒了那个日本指挥官，敌人便象被打散的羊群一般地乱跑了。
（四）“看得见，跑不了！”
十四号，我军攻占了庙碉，日寇为了防空，准备开工厂放机器的地下室，顶九尺，墙丈二厚的水泥钢骨建筑物也被我们炸开条口子，攻进去了。
现在，战士们安全的住在地下室里，每当敌人飞机过来的时候，他们骄傲的笑道：
“来炸咱们吧！多谢你们的日本爸爸。”
牛驼山的战斗是空前激烈的，地面上的土，打成炉灰了。战士们挖进一丈四尺深做工事，现在，牛驼山在人民解放军手里，才真正“固若金汤”了。大家在忙着看太原城，从牛驼山看它，正好象看盆子底。当天气清朗，汾河里不起雾的时候，在望远镜里，太原市马路上的行人都可以看得清，战士们爬在自己的了望孔与射击孔里，根据解放运城与临汾的经验，指着太原城说：
“看得见，跑不了。”
（十一月二十日太原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