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5阅读
  • 0回复

从带干粮想起的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7-09-07
第8版()
专栏:

从带干粮想起的
子航
前天读“裴多菲诗选”,一首题为“黑面包”的诗,写得很动人:
你在担心吗,亲爱的母亲,
因为你的面包那么粗黑?
你的儿子不在家的时候,
也许他有更白的面包吃。
这没有关系,你就给我吧,
母亲,无论它多么粗黑。
老家的粗黑的面包啊,
比哪里的白面包更好吃。
于是,我想起了“神童”作家刘绍棠,对于他,老家的馒头已经难于下咽,为了下去“深入”生活时能吃可口的饭食,竟不怕累赘和麻烦,把干粮在北京城蒸好,再从北京大老远的带到老家。我还是第一回听说这样的作家生活趣闻呢!这里,已经丝毫看不到裴多菲那种对乡土的如饥如渴的热爱了。刘绍棠对哺育过他的运河故乡,早已经忘本了,连老家的吃的都厌恶了,还谈什么热爱!但是要不下去吧,又没有了写作的素材,这样一来,作家的名望、享受、稿费……岂不都成了问题吗?
写到这里,我想起去年刘绍棠到北京大学来做客的事情来。有一天北大文学社组织了参加全国青年文学创作者会议的几位青年作家和北大的文艺爱好者会见。来参加的有高玉宝、崔八娃……,也有刘绍棠。那天,哲学楼的一个教室挤满了对文学有浓厚兴趣的、热情、天真而稍带稚气的男女同学。大家围成几堆,同青年作家们谈话。会场上十分热闹,发言者说话声小或者站得稍微靠后就听不清楚。记得高玉宝就累得满头大汗。不住的用手帕擦额头。
刘绍棠和崔八娃在一组,刘绍棠在北大学习过一年,对北大自然有熟悉之感。可是他说些什么呢?他悠然地坐在椅子里,身子往后仰着,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不断吸着香烟,风度潇洒。不少人都低声说:“瞧,满神气哩,倒是作家的派头!”
刘绍棠首先开腔。他说了些貌似谦虚、实是自负的话:“到北大才呆了一年,‘文艺学引论’才听了一半,中国文学史也读了不点……写作也没有什么经验……。”我有点听不下去了。跑到高玉宝那里,高玉宝倒是满诚恳地给大家讲着他写作的艰苦过程,他,带着上尉的肩章,瘦削、焦黄的脸庞,没有刘绍棠那种有点造作的潇洒自负的风度,但他那质朴实在的感情却像磁石一样吸引住了我。
看到报上新闻,刘绍棠已经堕落为右派分子,我和同屋的同学也谈起了去年这段往事。他说:刘绍棠那天也不管大家还想不想听崔八娃的发言,只顾自己讲了一个多钟头。现在看来,那天他也发表了不少谬论。说创作的概念化、公式化问题,主要不在于深入生活不够,主要的是提高作家的艺术技巧问题。你们看,那时候他就厌恶深入生活哩!
从刘绍棠的忘恩负义,我们就谈开了。谈到临了,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那就是:对于生活在幸福中的青年人,谁如果忘记了谦逊,忘记了天高地厚,忘记了哺育他的人——党,想离开社会主义的轨道,谁就会被抛弃。生活,就是这样!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