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征战长城线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万里征战长城线
（三）人间最大的灾难
我军渡过桑乾河后，东路横扫察南，西路控制平绥中段，解放天镇、阳高，进军绥远。记者随军首先进入绥东门户绥远第三大城丰镇，市内一片凄凉景象，经调查，才知道傅匪溃逃时曾进行大屠杀，一天之中杀了二十多个无辜的同胞。二十五这天早晨，民华米面厂的淘麦工人高志永、孔贤良二人出门打水，刚一出去碰上了傅匪，说他们“不是好人”，没等答话，端起枪来就打死他们；随后进入厂内，喝令“屋里的人都出来”，伙夫马雪堂刚到院里，又被匪徒打死；小贩曹占魁站在摊子旁边做生意，过来两个傅匪，一个说：“你看我一枪能打中他两条腿”，说着一枪把小贩打死；两个小孩在街上玩鸽子也被匪徒们当“人头靶”一枪一个打死在道旁。车站西边杨茂生家两个小孩在门口玩，被傅匪一枪打死一个，打伤一个。我到杨茂生家里去的时候，这中年的良善的城市居民，正为他七岁的爱儿的冤死而悲痛，他对我说：“我闭上眼睛就见到孩子，睁开眼睛就不见了，他们（傅匪）在时，孩子死了也不敢去埋，晚上连灯都不敢点，你要点灯他说你准是通八路，为什么不睡觉？”
我们由丰镇、凉城到和林格尔，看见了人间最大的贫困，许多农民家里除了锅、碗和风箱，几乎一无所有，甚至连炕席都没有。在一家农民家里，我们见到一个只穿单衣的农妇，蜷缩在炕上，用手醮泥水抹凸凹不平的炕，她告诉我们：傅作义把衣服被子全抢走了，夜间只好把炕烧热一下，半个身子冷，半个身子烫的睡不着，而白天冷得不敢出门。在凉城七号村，我们又听了人间最大的惨事：农民刘三郎产后数天的妻子，被傅匪扒去衣服，轮奸而死了！
绥蒙区我党政军各界于四月十二日给野战军指战员及参战队担架队一封慰问信，其中一部分叙述了绥蒙地区人民的苦难与希望：“绥蒙地区在日寇授降后，大部为我解放，接着又被傅匪侵占；绥县战役后，绥东绥南又为我军解放，前年九月又被傅匪侵占。在博匪统治期间，为了镇压人民的反抗，维持其黑暗的统治，任意屠杀无辜人民。象这次重获解放的左云，我们发现敌人残杀同胞掩埋尸首的枯井地洞即有五十七处，现已经从枯井打捞出的尸首，群众认领走的，已有二百卅具，估计敌人杀害的群众总在一千人以上，那些没有发现的地方还不知有多少。傅阎匪徒的凶恶行为，已引起人民不共戴天的仇恨。此外，敌人抢粮、抓丁、逼款，又加荒旱，闹得群众无衣无食，天天盼望解放军到来，得重见天日。”
由晋北大同、怀仁到察南，我又听见了许多傅匪惨杀人民的事情。有的据点内，匪徒们把杀过的人头挂在树上，我们经过蔚县北吉家庄据点附近时，一棵弯弯的柳树上，就挂着一个人头，用一根麻绳由前眼窝处绑起来，绳头结在脑后，脸朝下在寒风中摇幌着。这位殉难者是木方村人，名字叫石来。目睹这一惨象的同志说：“被害者的头发有一寸多长，脸上的肌肉还没完全腐烂，结着一块块紫黑色的血疤，鼻子被打得歪斜着，证明他在敌人的面前，受尽了酷刑，顽强不屈，押了很久时间才被害死的。”攻克吉家庄后，战士们看到这类人头，听着人民沉痛的控拆，一个一个心里燃烧着怒火，决心为死难同胞复仇！
解放察南后，我们由平西过平绥路，到达冀热察区。在平绥两侧怀来、延庆傅匪统治区，人民流行着两句血泪话语：“栽树挡城墙，养儿给大乡，打下粮食给保长！”
冀热察区抗日战争胜利后，好容易摆脱了敌伪的血腥统治，但在四六年又遭受了蒋傅匪帮的严重摧残，敌人的疯狂烧杀破坏，造成了极度的恐怖与物资的奇缺。在傅匪占赤城时，附近水地每亩负担甚至多到七斗到一石。去年冬天敌“扫荡”汤河口地区时，在一个二十户的榆树湾村只住了一夜半天，便将全村的猪、鸡吃了个净光，杀了七头牛，粮食衣服能抢走的抢走，带不走的全烧毁了。
我们沿着长城线，走过察哈尔龙头、赤城，河北的怀柔、密云及热河的丰宁、承德等地区，亲眼看到了老百姓普遍的吃瓜菜过日子，他们两三个月不见一粒粮食，很多群众因为光吃瓜菜，营养太坏，面色苍白，脸手浮肿。因为劳动力的缺乏，土地大片的荒芜了。
我们到四海县（新设）的四海镇，更使人吃惊，这里几百间房子，被傅匪烧得荡然无存，甚至连村里的树都烧死了，老百姓指着这残墙断壁愤怒的说：
“日本尚留几片瓦，国民党来了一火光！”
我军曾缴获了傅匪签名颁发的极机密文件：“捣毁山地匪军根据地（指解放区——记者）实施办法”。这一文件更证实了傅作义是灾难的制造者。文件中傅匪要求组织抢掠破坏队，“为不影响部队作战，并能在最短期间破坏最为彻底，抢运最多物资，凡接近匪区之各县，均应组织‘剿匪救民抢运队’，以备我军于进剿匪军根据地时，归各该部队新闻人员（即政工人员——记者）率领指导实施之。”其具体办法：（一）对存粮“第一步尽量搜寻，分头进行，分区集中；第二步部队以搜剿代掩护下，由新闻人员指挥‘剿匪救民抢运队’及临时动员一切民力，赶速运至预先指定地点。………”（二）对房屋及牲畜：“………可资匪利用之房屋，均认为依匪附匪，应予平毁或焚毁。坚固墙壁，推倒拆毁，并铲平其根基，使匪不能修复，绝其回窜利用之念”。“尽量发动残留居民，移至指定集居区或予并村，并协助实施之。”（三）对工厂水井：“对工厂则搬走设备，炸毁厂址”，“填塞或炸塌水井”。文件的末尾，傅作义匪徒要求“从事破坏均必须彻底，无论家屋、工事、地道、水井，或其他各种设施，离开该地时，要亲自巡视，认真检查，必须合乎要求，才算达成任务，其敷衍了事破坏而未做到彻底程度者，定予严重处分。”其对人民极其阴险狠毒，狂疯野蛮的程度，与日寇何异！
（全文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