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革命和建设社会主义文化的任务——在北京文艺界庆祝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四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十月革命和建设社会主义文化的任务
——在北京文艺界庆祝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四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周扬
我们热烈地庆祝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四十周年。这个革命开辟了人类历史的新时代，即社会主义胜利和资本主义衰亡的时代。苏联经过四十年艰苦卓绝的斗争和建设，成为了世界和平和人类进步的坚强堡垒。苏联经济发展的速度远远超过了资本主义国家，而科学和文化的成就已跃居世界第一位。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在一切方面表现出来。不久以前，苏联制成了洲际弹道火箭，最近又成功地发射了第一颗和第二颗人造地球卫星，打开了人类向星际旅行和征服宇宙空间的途径。这是科学史上破天荒的大事，这是全人类的福音。苏联科学家的这一卓越贡献使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科学成就相形见拙，使迷恋于所谓实力政策的帝国主义者为之丧胆。我们在今天纪念十月革命这个伟大节日的时候，谨向苏联的科学家，全苏联人民和胜利地领导人民走向共产主义社会的苏联共产党致最崇高的敬意。
十月革命照亮了全世界被压迫民族解放的道路。十月革命后，在1919年，我国发生了“五四”运动。这个波涛壮阔的群众运动、后来被作为中国从旧民主革命到新民主革命的转折点而载入史册。毛泽东同志曾经指出：“五四运动是在当时世界革命号召之下，是在俄国革命号召之下，是在列宁号召之下发生的。”当时中国先进的知识分子和工人阶级对十月革命表示欢呼。从五四运动以后，马克思主义思想就在中国人民中间得到广泛的传播，成为一种不可抗拒的社会思潮。社会主义文化在我国开始形成和发展。先进的知识分子和革命人民，如饥如渴地把马克思主义著作当作自己最宝贵的精神食粮，从这里得到革命的启蒙教育，从这里学习了共产主义的世界观和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和经验。人们开始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分析和研究中国的社会问题和革命问题。苏联的文学、艺术和电影受到了中国广大读者和观众的热爱，鼓舞了我们为自己民族的独立自由而斗争的勇气。以鲁迅为首的无产阶级文学运动成为了当时唯一的文学运动。正是这位伟大作家翻译和介绍了法捷耶夫的“毁灭”和绥拉菲莫维奇的“铁流”，介绍了普列汉诺夫和卢纳察尔斯基的美学著作，并且把苏联的木刻艺术介绍给中国的欣赏者。
中国人民革命的胜利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为大规模的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提供了充分的条件。在我们面前摆着建设社会主义文化的艰巨的任务。
苏联在十月革命以后的四十年间，积累了社会主义建设的丰富的完整的经验，因此中国把向苏联学习作为进行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的一项基本政策，并且尽力吸取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的优秀成果。因此，在短短的几年间，我们在经济战线上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同时在文化战线上也取得了重要的成就。
苏联文化的方向，就是全体进步人类文化发展的方向。苏联共产党和列宁在十月革命取得了基本胜利之后就提出了发展社会主义文化的问题。列宁曾经驳斥了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不能实行社会主义的谬论，而正确地指出推翻地主和资本家统治的社会主义革命，正为发展人类文明创造了前提。他又指出在进行了政治变革和社会变革以后必须进行文化变革，没有整个文化革命，社会主义的完全实现是不可能的。
列宁在如何建设社会主义文化的问题上坚决地反对了波格丹诺夫的反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反对了“无产阶级文化协会”对党闹独立性的倾向。列宁强调指出，文化事业必须服从于整个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任务，接受党和国家的领导。他指出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文化的建设，只有凭借过去遗留下来的全部文化的成果，才有可能。列宁说：“必须取得资本主义遗留下来的全部文化，用它来建设社会主义。必须取得全部科学、技术、知识和艺术。没有这些，我们就不能建设共产主义社会的生活。而这些科学、技术、艺术却在专家们的手中，在他们的头脑里。”（列宁：“苏维埃政权的成就和困难”）由此就提出了争取和改造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任务，工人农民及其干部向资产阶级专家学习的任务，以及从工农中培养新的专家的任务。工人阶级必须和资产阶级思想进行不调和的斗争，同时又必须掌握资本主义所遗留的全部文化。要完成这个任务，必须经过一个长期的，艰苦的，斗争的过程。这就是苏联共产党和列宁在十月革命以后所规定的关于发展社会主义文化的基本方针。我国在解放后所采取的也正是这样的方针。当然，中国革命的具体历史条件和苏联有所不同，中国的文化又有自己深远的传统，带有自己民族的鲜明特色，因此我们必须善于学习，善于将苏联的先进经验和中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几年来，我们努力这样做了，虽然我们在工作中也不免犯过这样或那样的错误和缺点，但总的来说，成绩是很大的。在这里，苏联专家的同志般的热情的帮助起了令人难忘的卓越的作用。有了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的榜样和苏联专家的帮助，我们的建设事业就比苏联开国初期所处的状况要顺利得不知多少倍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在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的同时，我们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了发展社会主义文化的工作。我们首先努力使革命文化尽量普及到人民群众中。我们实行了从高等教育到普通教育的社会主义改革；改组了旧有的科学机构，逐步扩展了科学事业，使科学研究事业纳入社会主义计划的轨道；改革和发展了民族传统的艺术，使一切文学艺术的创造服从于为劳动人民服务的目标。我们在各个思想战线上批判了各种反动的资产阶级唯心主义和个人主义的观点，在广大知识分子中间展开了自我教育和自我改造的运动。所有这些，都是为了扫除一切封建主义和资产阶级的旧文化，建设革命的社会主义的新文化。
为了社会主义文化的进一步繁荣和发展，中国共产党在去年提出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这个方针是在以工人阶级为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已经基本巩固，资本主义的经济基础已经基本废除，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已经初步获得成效这样的特定历史条件下提出的。中国在生产资料所有制方面的社会主义革命虽已基本完成，但资本主义的（其中还夹着一些封建主义的）思想和习惯却还大量地在人们头脑中存在。资产阶级的思想观点，既然在人们的头脑中还存在，就必然要顽强地表现出来。但凡属于人民内部的问题，特别是思想问题，不能采取压服的办法，而应当采取说服的办法来解决。容许和鼓励学术上的各种不同思想观点的自由辩论和文学艺术上各种不同创作风格的自由竞赛是发展科学和艺术的良好办法。通过这种自由竞赛和自由辩论，就能使广大人民真正认识只有马克思主义思想和社会主义文化才是最正确最进步的，而以个人主义世界观为基础的资产阶级文化则早已成为落后的和反动的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现在已成为体现最广泛的社会主义民主的良好方法。中国共产党历来强调在一切工作中必须走群众路线，相信群众的多数。在学术工作和文学艺术工作中，也是如此。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说：“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真理是驳不倒的。学术问题上的自由辩论，结果只会对无产阶级有利，而对资产阶级不利，只会使愈来愈多的人民群众相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真理，而不会是相反。在文学艺术领域内的自由竞赛，其结果同样也只会是被人民群众所理解，所欣赏的，而又于人民有益的作品得到生存和发展；而于人民有害的毒草必然被唾弃，被淘汰。这个道理已经为一年多来的生动的事实所证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口号决不像某些资产阶级的作家、记者所想像的那样，是什么“自由主义化”的口号，而正是发展社会主义文化的战斗口号。
修正主义者完全不了解这一点。他们从右的方面来歪曲这个口号。他们认为提倡“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是向资产阶级让步，他们以为在这个口号下，无产阶级思想和资产阶级思想可以和平共居，但是事实证明他们是错误的。教条主义者从
“左”的方面来拒绝这个口号，他们害怕资产阶级思想观点在这个口号下泛滥起来，他们实际上是不相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生气蓬勃的战斗力量，所以主张对一切非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观点采取压服的手段。他们不了解资产阶级的思想观点，只有让他表现出来，才便于人民群众识别它，才便于对它进行彻底的批判。事实证明他们也是错误的。
我国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的右派，利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口号，趁着共产党实行全党整风的机会，发动了向社会主义的猖狂进攻。他们进攻的矛头，首先指向文化教育工作。他们以为这是一条比较薄弱，他们容易突破的防线。他们极力宣扬资产阶级文化，反对社会主义文化。在哲学方面，他们认为资产阶级反动的唯心主义哲学比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更为优越，他们否认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间的矛盾斗争的绝对性，从而企图把两者调和起来，实际就是企图使资产阶级唯心主义哲学复辟。在社会科学方面，他们认为马克思列宁主义已经过时，或者不合中国国情，他们认为遵从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就是教条主义，从而主张资产阶级反动的社会学、经济学、法学、历史学等等在中国复辟。在自然科学和技术科学方面，他们反对在科学研究工作中，科学家的个人专长和国家建设需要相结合而以服从国家建设需要为主的原则。在文学艺术方面，他们反对文艺必须为社会主义服务，必须为工农兵服务的方针；他们在“写真实”的口号下，主张文学艺术作品主要应当揭露新社会的所谓“阴暗面”，提倡虚伪的资产阶级的“文艺自由”。他们认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原则必须取消或修改。在新闻工作方面，他们否认社会主义的新闻事业是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的工具的原理，提倡“新闻自由”“有闻必录”相迎合低级趣味的资产阶级方向。在教育工作方面，他们攻击我们在学习苏联的基础上实行的高等教育的全面改革。在所有这些方面，他们都反对共产党的领导，他们说共产党在文化教育方面是“外行”，而“外行”不能领导“内行”，要求取消共产党在整个文化教育工作以至整个国家工作的领导权，而由资产阶级右派来代替；并且主张以资产阶级反动的社会政治学说来代替马克思列宁主义在国家工作中的指导地位。当然，资产阶级右派的这些阴谋是不能得逞的。几个月以来，中国人民在共产党的领导下，通过大辩论的形式，向右派展开了坚决彻底的斗争，使得资产阶级右派的政治阴谋归于破产。这次斗争充分表明，社会主义革命，不仅必须在经济上即生产资料所有制方面取得彻底的胜利，而且必须在政治战线上和思想战线上取得彻底的胜利。没有政治战线上和思想战线上的彻底胜利，社会主义制度是不可能巩固的。社会主义文化也是不可能发展壮大的。
十月革命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新的社会主义的文化是不可能凭空创造出来的；工人阶级的专门人才是不可能在特殊的“温室”中培养出来的。社会主义文化只有在工人阶级和全体劳动人民为建成社会主义社会而斗争的过程中，在自己民族文化的基础上才能建设起来。为了发展社会主义的文化，工人阶级必须有自己的技术干部的队伍，必须有自己的教授、教员、科学家、新闻记者、文学家、艺术家和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队伍。这是一个宏大的队伍。要建立这样一个队伍，解决历史向我们提出的伟大任务，革命知识分子必须努力掌握过去所遗留下来的一切文化成果，掌握现代科学的新成就，同时必须长期地、无条件地、全身心地到群众中去，到火热的斗争中去，和工农群众同呼吸，共甘苦，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锻炼成为社会主义的劳动者和社会主义文化的建设者。文艺工作者只有同工农劳动群众相结合，才能获得艺术创造的无穷源泉，才较易于克服时常在他们身上滋长的那种极端有害的个人主义的骄傲情绪和名利观念。
最近赫鲁晓夫同志与苏联作家的谈话，“文学艺术要同人民生活保持密切的联系”有力地驳斥了文艺领域内各种错误的和有害的观点，指明了进一步发展社会主义文学艺术的正确途径，不但对苏联的作家，而且对全世界一切进步作家都有极大的教益。
正在建设社会主义的中国人民，一向把自己的事业看做是伟大的十月革命的继续，我们十分注意研究和学习十月革命以来的苏联的全部经验。我们从来把这种经验看做是无价之宝，它永远照耀着我们前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