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季米特洛夫的故居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访问季米特洛夫的故居
戈宝权
季米特洛夫的名字，是我们中国广大的人民群众所异常熟悉的。每当讲到这个光辉的名字，我们就会想起这位保加利亚人民的杰出的儿子和国际工人运动的卓越的活动家，怎样在1923年领导了保加利亚人民起来从事武装起义；怎样在1933年来比锡的法庭上作了震动全世界的控诉和辩护；怎样在1935年以后的年代里通过共产国际号召各国人民联合起来反对法西斯主义和保卫世界和平；最后又怎样在1946年领导取得了革命政权的保加利亚人民建立了保加利亚人民共和国。正因为这样，每个访问保加利亚首都索非亚的人，都会怀着崇敬的心情去拜谒他的陵墓和访问他的故居。
在索非亚的城中心，有个为了纪念1944年9月9日武装起义而命名的“九九”广场。这是索非亚城的居民们在每天黄昏后散步和聚会的场所，也是保加利亚人民每逢五一节和国庆节举行阅兵典礼与群众大游行的地方。当走过这个广场时，就可以看见靠近市中心花园那边，在绿荫的环绕和笼罩之下，有一个用白石砌成的庄严而又朴素的四方形的建筑物。在它的前檐下面刻着“格奥尔基·季米特洛夫”的字样，这就正是季米特洛夫长眠的地方，墓前面有门通到墓室，季米特洛夫遗容宛如生前一样地长眠在墓室当中的水晶棺材里。每个谒墓的人，都沿着指定的路线，从他的身旁慢慢走过，瞻仰了他的遗容之后从墓后的门走出。墓外表的上层，每面各有四个四方形的柱子。每到黄昏之后，就有淡绿色的灯光从石柱后面照射出来，尤其是当夜深人静走过“九九”广场和市中心花园时，你会感觉到这座建筑物显得更加庄严美丽。
就在离开市中心大概有十几条街远的地方，在幽静的奥普尔青斯卡街（意译为民兵街）的66号，有一所粉刷成白色的两层的小楼房，也以它的历史意义和布置的朴素吸引住每个参观者，这就是季米特洛夫在索非亚城的故居。当我们走近这所房子，首先就看到在迎街的墙壁上钉着一块大理石板，上面刻着季米特洛夫的浮雕像，下面写着：“保加利亚人民的领袖和导师格奥尔基·季米特洛夫在1888年至1923年曾在这里居住过和工作过”。这句简短而又包含着深刻内容的话，写出了季米特洛夫和这所房子的密切关系。它告诉我们：季米特洛夫从六岁起就随着父母从乡村迁居到城里来，他此后二十多年的革命活动时期，都是在这所简朴的小楼房里度过去的。
我们推开了临街的木门，就走进一个幽静的小花园。在绿荫下面摆着长凳，花坛上盛开着鲜艳的玫瑰花和美人蕉，清凉的泉水从装置在花园一角的水龙头里涌流出来。季米特洛夫的故居虽说是一所两层的小楼房，但它的下层却非常低矮，相当于地下室，而窗子就开在离地面不远的地方。走进低矮的地下层时，我们首先就看到在靠近花园的一边，有一个小房间，光线从两个窗子里透射进来。地板上铺了一条家庭织造的长地毯，靠窗的地方摆着季米特洛夫的母亲帕拉希凯娃用过的一张织布机和一架纺线机，这也是我们在保加利亚农民的家庭里经常见到的情景。在织布机的对面靠窗口的地方，摆着一张小台子和椅子，这是季米特洛夫童年和青年时代读书的地方，他曾经借助了油灯的光亮，坐在这张台子旁边如饥似渴地阅读了波特夫的革命诗歌和季米特里·布拉戈耶夫的著作，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和高尔基等人的作品，也阅读过马克思主义的经典论著。在地下层靠近街道的一面，另有一个同样大小的房间，地面上铺满了家庭织造的地毯，房间当中放着一张矮脚的圆台，台布上面摆着盆子、盘子和木制的调羹等物，这是季米特洛夫全家人席地而坐吃饭的地方。在这两个房间当中还有一个小间，是供全家使用的小厨房。季米特洛夫童年和青年时都是住在地下层，直到他结婚搬到楼上居住之后，这里就成为他的父母居住的地方。
现在我们走出地下层，折回花园，从开向花坛的两扇宽敞的门，就可以走到这所小楼的上层。靠近花园的一边是一个明亮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两张铁床，铺着洁白的床单，床头是四个绣着民族形式花边的枕头。这是季米特洛夫和他的夫人柳芭的卧室，他们是在1906年结婚后才搬到楼上住的。卧室的旁边有一个小间，这里摆着食橱，食橱旁边装着自来水龙头和盥洗用的磁盆，磁盆下面有一个木柜，季米特洛夫曾经在里面藏匿过秘密文件和宣传品。在这个小房间的天花板上，还有一个小木门，可以通到屋顶，季米特洛夫也曾住在里面隐藏过。在楼上靠街的地方，是季米特洛夫的办公室。房间当中是写字台，上面放着台灯、电话和文具，靠窗口的小书架上放着他和他的夫人合照的相片，靠墙的地方放着大书橱和一个七层高的书架。这间办公室的陈设，非常简单朴素，有窗明几净的感觉。
故居里最引人注意的，是摆在楼上进口处和他办公室里的放满了书的书架。它使我们得到这样一个印象：季米特洛夫不只是一位杰出的革命家，同时还是一个非常博学的人。在他从事职工运动的年代里，由于他的夫人的鼓舞，他学习了俄文、德文、法文和英文。季米特洛夫的藏书是非常丰富的。在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等人的经典著作之外，你还可以找到亚理士多德、卢骚、叔本华、考茨基、克鲁泡特金、卢森堡、科拉洛夫等许多人的哲学和社会主义的论著。季米特洛夫也非常喜爱文艺作品。远在1900年他十八岁时，就读过俄国作家车尔尼雪夫斯基的长篇小说“怎么办？”他在1935年曾回忆过：“远在三十五年前，‘怎么办？’这部小说，对于作为一个在保加利亚革命运动中刚走了最初几步路的年青工人的我，曾起了异常深刻和难以磨灭的影响”。在季米特洛夫的书架上，你可以找到普鲁塔尔克、歌德、莱辛、普希金、托尔斯泰、陀斯托耶夫斯基、契可夫、高尔基和泰戈尔等许多人的作品。不用说，你在这里还可以找到共产主义的刊物，红色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和共产国际第三次代表大会的文件。季米特洛夫的夫人柳芭在1918年曾把这些书作了一个总编目，总数就将近三千卷。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季米特洛夫不只是在革命斗争中经受锻炼和考验，他还通过自学和研究理论著作把自己培养成为一个革命家。
在季米特洛夫故居的花园里，另外还有一间小房子，其中陈列了有关季米特洛夫从童年起直到1923年9月武装起义时为止的图片和史料。通过这些图片和史料，我们可以看到季米特洛夫在1923年以前从事革命斗争的全部过程。季米特洛夫六岁时就随着父母从乡村迁居到索非亚，十二岁起做了印刷工人，十五岁参加革命运动，十六岁就成了索非亚印刷工会的组织者，十八岁当选为印刷工会的书记。1902年二十岁时，他加入了保加利亚工人社会民主党，1904年开始参加领导保加利亚职工运动的组织工作。1909年他就当选为保加利亚社会党中央委员会的委员和保加利亚革命职工总联盟的书记。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参加了1915年在索非亚召开的巴尔干社会民主党代表会议，号召为反对帝国主义战争而斗争。在十月革命的影响下，当在保加利亚掀起了巨大的革命浪潮时，他曾因为领导革命斗争和罢工运动而被捕。1921年他出席了在莫斯科举行的共产国际第三次代表大会，并且第一次同列宁见了面。1923年9月，他和科拉洛夫领导保加利亚人民进行反对法西斯政权的武装起义，不幸失败，从此就亡命国外，直到1945年才在二十二年的流亡之后返回祖国。季米特洛夫一生的革命事业，和保加利亚人民英勇革命斗争的历史是分不开的。他从1904年到1923年将近二十年中间，曾经领导和组织过一千零六十次罢工，由此即可想而知了。
我在今年6月中旬访问保加利亚时，曾在季米特洛夫七十五岁诞辰纪念（6月18日）的前夜，拜谒了他的墓和访问了他的故居。这次访问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在他的故居里，我们不仅可以感觉到季米特洛夫的伟大，同时也可以看到他那种俭朴和谦虚的崇高品质，是和他的伟大不可分的。当离开他的故居时，我在留言簿上写了这样几句话：“季米特洛夫同志的革命事业永垂不朽！他的光辉的名字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附图片）
季米特洛夫博物馆前经常不断站立着等候参观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