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凡的生活——在匈牙利的见闻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不平凡的生活
——在匈牙利的见闻
汪琦
10月的恶梦，已经过去了。布达佩斯的早晨，太阳灿烂地照耀着。多瑙河醒来了，无数只初醒的眼睛在闪灼，水上泛起了金色的微波。横跨多瑙河的大桥，日日夜夜地把布达佩斯人带进那新的沸腾的生活。
匈牙利人民英雄的儿子——麦泽·伊姆莱，正当他的心脏为着千百万人的命运而跳动的时候，一颗反革命的毒弹，射穿了他的心。他在他的岗位上，在布达佩斯市委大楼门前倒下了，他的血流尽了，他为了光荣的事业而牺牲了，他的个人的生活也随之而结束，但是，人民将踏着他的血迹前进。麦泽·伊姆莱预见了这一切。他临死的时候，如同睡觉以前把一件明天要做的事告诉他的妻子：“我们的事业会继续下去，请卡达尔同志保重！”
在我访问麦泽·伊姆莱夫人的时候，她告诉了我这些，并说：“少先队员们给我来信，要我做他们的妈妈，老太太要我把她亲手做的纸花放在麦泽的坟上，小姑娘送我头巾。……我知道和懂得他们的意思，他们爱麦泽！”她又告诉我这样一件事：有一次，她到了乡村，人们要她转告卡达尔说：“有我们在这里，麦泽·伊姆莱的事业会继续下去的。我们永远保卫着人民民主制度。”
许多共产党员、劳动人民牺牲了。但是，那用鲜血开辟的道路，人们是不会忘记的。
今年1月，在切佩尔岛上，曾发生一场激烈的战斗。那时，钢铁联合工厂反革命力量很大。工厂党委一刻不停地工作，用他们的话来说，
“用说话作斗争”。党和政府的负责人，也经常深入到工厂，和工人谈话，进行思想教育工作。现在，这个拥有两万多人的钢铁工厂，生产快接近十月事件以前的水平。但是，还有一小部分工人，依然受反革命思想影响，在那里想念“懒人政策”——只拿工资，不做工。
有一天，工厂里传遍了一个消息：“马罗山一个人从工厂门口，一直‘散步’到我们的机器旁边。”第二天，马罗山对全厂一万多工人谈话。他坦率地把他头一天所看到的好的和坏的事，都对工人说了。最后，他问大家：“过去不能容忍劳动纪律松懈的现象，为什么现在就能容忍了呢？”在马罗山和切佩尔工厂工人谈话后第二天，有的技术人员，要求工人遵守劳动纪律。在这个联合工厂的一个机器工厂里，许多工人建议：“谁不劳动，就把他撵出工厂去！”反革命分子在这个工厂所制造的混乱，彻底失败了。
布达佩斯郊区纳吉哥巴奇村，有一个曙光农业合作社。这个合作社是拆散后又重新组织起来的。合作社的主席，过去是一个勇敢的公安军人员。他名叫顾切尔·亚诺什。我们在麦地里找到了他。正是收割的季节。合作社二十几户男女社员，都散布在山坡上，麦棵在他们的身旁一排排地倒下来。这位年轻的主席告诉我说，当他从反革命的监狱逃回来以后，就开始找那些过去的贫农社员。第一个他找的是三十多年的老贫农，他的岳父——基什·劳约斯老人又高兴，又替他的女婿害怕。白天反革命分子不敢公开活动，黑夜他们带了武器，敲基什的窗户，威胁他，让他赶快把当公安军的女婿交出来。基什和他的妻子，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战栗不眠的夜晚，公安军的女婿是不能交的！顾切尔今天这里躲一下，明天那里躲一下，还不停地一个、二个地组织农民。组织到了十户，成立了曙光合作社，现在扩大到二十几户。虽然他干得很起劲，可是，心里还藏着一个念头。他怕谁听见似的，靠近我们，悄悄地说：
“只要党说一声，让我做公安军，我马上就走！做主席也是革命，可没有拿着武器保卫党痛快。”他又用眼瞧瞧旁边正带着一组人在割麦的老岳父。基什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他高声说：“不管怎么样，不会忘记我们是贫农！”
当我们走到鲍肖雷特山上，在一家住宅门前停下的时候，我们听到了优美的琴声。门开了，马加斯·玛丽亚穿着家庭便服，从山坡上跑下来。她一面把我们引到山坡上她的房子里去，一面问我：“我自己培植的这个小花园，有兴趣吗？”不等我回答，她又接着说：“就是路不好走，我想锻炼走山路的本领呢。”
马加斯·玛丽亚，是匈牙利演歌剧“茶花女”最受欢迎的女歌唱家之一，在十月那些日子里，因为她的当工程师的丈夫，是共产党员，她不能走到自己心爱的琴边。反革命分子天天在寻找他们，她不得不避开反革命分子的搜查。在11月4日以后，当布达佩斯还有枪声的时候，她就登上了戏台，亮开了她那金钟一样的歌喉，告诉布达佩斯的人们：新的生活又开始了。她马上又要出国表演。她告诉我：她多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祖国！她很想每天歌唱，每天和观众见面。她说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爱自己的国家。
十月反革命事件，毁坏了一万八千六百六十九个家，还破坏了许多建筑物。布达佩斯人民政府动员了六千多人，使用了五亿三千三百多福林（匈币），在缺原料、缺技术人员的困境中进行恢复工作。在三、四个月内，56．2％遭受破坏的建筑和75％的住宅，都修复了。即便恢复工作进行这样快，开始也还有一些人没有房子住。布达佩斯市人民政府把一些办公大楼挪出来，让居民搬进去住。
胜利了的人民，对于过去、现在和将来，不管多么困难，总是充满乐观情绪的。布达佩斯市人民政府副主席巴尔德许·伊斯特万，也有这种素质，他对我们谈到恢复工作的时候，非常乐观地说：
“反革命分子对我们有‘好’处呢！否则布达佩斯不会这样快改变面目。”接着他告诉我们布达佩斯市容的新的变化，和一些即将实现的计划：格尔维尼电影院，十月事件中是反革命分子的兵营，完全被破坏了。我们把它改成了一座更漂亮的宽银幕的电影院了。拉科基大街上原来有一所很大的被服商店，要把它搬到别处去。破坏了的被服商店，将改成街道公园。他说：“你知道，多瑙河是我们布达佩斯人心中的骄傲，我们应当让人民走在大街上，就能看到多瑙河。有几条大街，我们不想照原样恢复了，像人民共和国大街，要让它一直通到多瑙河！”
我所看到的这样朝气勃勃的生活，是这样平凡，又是这样伟大！人们艰苦地工作着，同时感到了光荣和骄傲。是谁创立了这样光明而伟大的生活呢？如果没有社会主义工人党，如果在部长会议主席的位子上，坐的不是代表工农革命政府的卡达尔，而是伊姆雷·纳吉，现在的匈牙利，现在的布达佩斯，会是什么样呢？每一个匈牙利人，都会回答这个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