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和过去比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一定要和过去比
冬今
最近我看了一则通信，通信中一段是这样说的：
“工厂整风运动开展以后，北京国棉一厂共提出了二千六百二十八条关于生活福利方面的意见。这些意见占各类意见的比重最大。提意见的大部分是新工人。他们贴大字报说，工厂什么福利也没有，只会要钱。他们觉得公家的房租、水电、家具、暖气、托儿所和理发等都不应该收费。老工人对这些谬论极不满意。曾在旧社会当过二十多年工人的细纱甲班副工长李兰珍激动地说，旧社会女工怀孕就被解雇，生下孩子不敢休息就上班，现在孕妇有产假，有托儿所、还有营养食堂，到处都是福利，你们还说没福利，真没良心！车间新工人听了马上反驳说：现在是新社会，过去是旧社会，谁叫你生在旧社会，活该！有的说，今天新社会只能和苏联比，不能和过去比。你一句他一言，把李兰珍气得发抖。老工人和新工人之间的隔阂就是这样形成的”。
老工人和新工人是怎么一个状况呢？据同篇通信说：
“国棉一厂在1953年和1954年相继开工生产。这个厂的工人除上海、青岛、天津等纺织厂分别支援三、四百名老工人外，其他75％到80％都是当时从农村、城市招收来的高小毕业生和初中生。这些人经过半年多的实习，便大部分升为工厂的主要技术工人——挡车工和副工长，她们的工资和已经工作十多年和二十多年的老工人一样多。因此她们开始滋长了骄傲自大和腐化堕落倾向；同时有一部分人不遵守劳动纪律，不研究技术，老工人提意见，她们说，你们干十几年也不过如此。”
这不能不说是车间中一部分年青工人中的危险倾向。这中间显然是有一个思想分歧的，因此，特别值得工厂的领导和工会教育工作者的注意。
我曾记得在解放战争期间，我们一面在农村中搞土地改革，一面在部队战士中搞诉苦运动，其中有一条就是进行新旧对比的教育，借此来提高农民和士兵的阶级觉悟，从而确定“为谁当兵”，“为谁打仗”。
今天革命成功了，新社会建立了，就是说革命的政权问题解决了，但是思想革命、政治革命的任务还非常艰巨，而这种政治革命、思想革命不仅在知识分子中重要，就是在工人、农民中也是十分重要的。前面所提到的国棉一厂新工人中间的一些例子，正说明在新工人中也存在着思想问题，而这些问题不解决，也会对工人阶级领导建设社会主义的事业产生不利的影响。
因此，我以为在工厂进行大放、大鸣、大争、大改中来进行一次新旧对比的教育和辩论是很有必要的。认为不能同过去比，也就是说不能同旧社会比，我以为是错误的。
单就国棉一厂从初中生、高小毕业生中招考80％的工人，并在不到一年的实习中，便大部分升为工厂的主要技术工人——挡车工和副工长，工资和已经工作十多年和二十多年的老工人一样多这一点来说，就和旧社会迥然不同。旧社会莫说小学生、初中生，就是大学生，毕业即是失业，甚至外国留学生回国，无门路也同样得饿饭。这不仅反映出新旧社会制度的根本不同，也反映了社会主义建设的巨大成就。
然而是不是这就可以成为这些车间中的新工人骄傲的资本，成为他们中少数人可以去堕落腐化的根据，成为他们向党、向国家要这要那，进而要求取消房租、水电、家具、暖气、托儿所和理发等等的正当收费的根据呢？我认为不可以。
且不说这些新工人在家里的情况和他们父母亲的过去，只说他们没有当工人之前，还当小学生、初中生的时候是一个什么状况，现在当了工人又是一个什么状况。我们参观过国棉一厂，且不说厂房之整洁，空气之流通，宿舍也显然不是过去在上海闸北、曹家渡一带所看到的工人宿舍那样脏，那样拥挤，那样经常发生流行病、传染病。当时很难谈得到什么暖气、托儿所等这些现代设备。可是现在的国棉一厂的宿舍呢？地处北京东郊，宽敞的柏油马路通过它的面前，漂亮的公共汽车经常通过，宿舍中有单人宿舍、家庭宿舍，一般都比市民好，特别是卫生设备上，是许多市民都没有享受到的。试问这种工作环境，这种生活待遇，当小学生，当中学生的时代能有吗？能想得到吗？更何况还有工资，而且只经过半年多的实习就和十多年、二十多年的老工人的工资一样多。在这种情况下还说没有福利，不只是知足不知足的问题，也是有点忘本，有愧于工人阶级主人翁的称号。
因此，像李兰珍这样老工人看不惯这种现象，极不满意这种现象，起而进行批评，以至气得发抖是完全应该的。我们需要李兰珍这样的老工人，不只一个，要成千上万，要所有的工人都能像她一样。这样工人阶级的团结就会更加巩固，社会主义的建设事业就会更加迅速。
可不可以跟苏联比？答复是可以而且应该，但不是先去比享受待遇（何况苏联现在还在大力节约，提倡勤俭），而是要去比增加生产，比发明创造，比他们科学文化水平，比他们的政治、思想的觉悟，比他们能够放出人造卫星。同样的，这种比还应该去和老工人比，先不去比技术，先去比李兰珍这种看问题的态度（也就是立场）和她对待问题的办法。正因为她能够从旧社会的切身遭遇来看新社会，新工人，所以她能够说出：“到处都是福利，你们还说没福利，真没良心！”因而她就百倍的爱党，爱新社会，爱她的工厂。没有这种遭遇的人，就觉得，并且贴大字报说：“工厂什么福利也没有，只会收钱”。这是工人中两条道路的斗争，前者是把工厂当为自己的，所以要从政治、思想上，从提高工人的阶级觉悟上来保护工厂，后者是不把工厂当自己的，既然不当自己的，就可以要求无穷，像对待资本家的工厂一样。显然后者是错误的。
再说，你既拿了工资，就应该相应的付水电、付暖气、付托儿所、付理发费。那见过理发不付钱的？就是在将来的共产主义社会也要先“各尽所能”，然后才“各取所需”呀！
也许有人要问：这部分新工人何以如此呢？我想，一是他们没有像老工人那样受过苦，他们不知道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是如何来的，他们的钱实在来得太容易了；二是他们也还带来了一些小资产阶级的脏东西，其中就有虚无主义和绝对平均主义；三是他们还没有树立起真正的工人阶级的人生观。不要以为是工人，有了工会证就是真正的无产阶级了，不小心，也会产生并会成为像对待李兰珍那样的工人，骂她：“谁叫你生在旧社会，活该！”这是特别值得注意的。
所以我最后说：要比，一定要和过去比。不然，看不到自己的成就和进步，就没有个好坏；不然，就是技术上从老工人那里接了班，政治、思想、作风上从老工人那里是接不了班的。
如果读者不嫌烦，我还抄两段农村歌谣在下面，也说明在我们国家，各方面都是要比，一定要和过去比。
其一：山里佬，真苦恼，火炉当棉袄，松明当灯照，苦菜吃到老。
其二：办社好，办社好，穿上新棉袄，山上百样草，样样变成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