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壕里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在外壕里
寒林
这是徐向前司令员通令表扬的一个故事：一群彩号打退了敌人七次进攻，终于从战壕里冒着敌人炮火安全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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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得厉害，天上连颗星也看不见，东风忽忽的叫着，不时还有稀稀疏疏的枪声。文书王实甫一个人在敌人外壕里圪摸，他这个救护组现在只剩他一个了，这么多伤员没办法运走实在着急哩，距敌这么近说句话都可以听见，天一明该怎么办呀，连个干部也没有。
伤员们在轻轻的叫着。
他不得不去安慰他们，告诉他们周围还有咱们人，忍耐一点不要叫敌人听见了。其实部队早已撤走了。他自己却象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得很！他仔细的想，自己虽不懂军事，还知道一些常识，现在能动弹的伤员还有六七个，他就把这六七个人组织起来先挖几个避弹坑，把伤员们藏起来，否则城墙上甩个手榴弹也会炸伤他们的。伤员们都把洋镐铁铣从身上取下来，两个人伙一个，忍着疼挖着。王实甫因自己没负伤就一个人单独挖。
一个黑影在他跟着幌了一下，他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原来是突击班李海水同志。他很奇怪，刚才还听说他牺牲啦，怎么还活着哩。
“你怎么样？”他轻轻的问。
“被炮弹震晕了，鼻梁上受了点伤不要紧。”
李海水是在突击时候在突破口的×坎根前，用肩顶着班长通过突破口时被炮弹震晕的，约半点钟的时候才醒过来。但部队撤走了，突破口被封锁了，他也不能走了；再一说，如果不帮助他们，这么多伤员，都得牺牲在这里。高度的阶级友爱燃烧着他，他自动地帮助他们挖起避弹坑来。
外壕距城墙很近，敌人说话听得很清楚。重彩号张鱼昌很担心，他说：
“我估计天明，敌人一定反扑的。”
“狗日的，他没有这大胆，等明天下午咱们还跟着部队打东关哩。”王实甫说。
“咱们还是准备着来的时候，就和他干。反正能叫打死也不让捉活的。”
“对！”大家一致的说。
避弹坑挖好后，有些同志就去休息，只留了两个重伤员在监视着敌人。李海水虽然也在那里躺着，但他并没有睡着，他知道目前所处的环境，而且也知道这些伤员不是一个单位的，里边也没一个干部，不好弄。文书王实甫同志也没有战斗经验，要保护这些同志是不容易的。
“敌人来啦！敌人来啦！”重彩号在悄悄的叫着，李海水忽的爬起来，睁眼向外一望，天已经明了，敌人从暗洞里正往外面爬，王实甫慌的通知彩号，张鱼昌也忙着通知工兵，大家紧张起来，李海水说着掷出去了三个手榴弹。敌人也松的很，两个被炸死了，剩下一个象老鼠似的又钻到洞里啦。李海水知道敌人还要来第二次，他叫把外壕里丢下的手榴弹、子弹都拾在一块准备着。果然敌人又来了，并且比第一次人多，监视敌人的王章成也不顾手上的彩疼，拿着手榴弹就掷去了几颗。但这并没有制止住敌人的反扑，敌人还是很凶猛的向我们这边跑，王宝甫说：
“都打！”
于是他们几个人都一齐干起来了，王实甫因没受过训练手榴弹打得太近，几乎把自己人炸伤，李海水马上制止他，不让他打，他说：“光我们几个人就行啦。”把敌人打退后，李海水马上召集大家，检讨了一下，重新分了工，打得最近的王实甫担任运弹药到后边拾手榴弹和子弹，重彩号郭福锁、王章成，专门监视敌人，李海水和几个轻彩号就专门打敌人。王实甫到后边拾手榴弹时看见两挺机枪，他想：“能再组织个人打机枪多好，”回来问李海水，李海水说：“那枪上的零件咱还不认识哩！”正在这时他又听见敌人说：
“八路军只有几个人，一打就垮啦！”
他才下决心去动员重彩号王应芝，打两下机枪吓唬吓唬敌人。他走到王应芝的身边说：
“老哥现在叫你再受一点劳，打一下机枪吓唬吓唬敌人，咱挂彩谁都知道咱英雄，要再把敌人打回去那不更光荣啦。”
“文书，我实在支持不住呀！”
你忍耐一些，只打三发，敌人一听咱有机枪，他就不敢来了。”
王应芝勉强支住身体，拉开拴枪里没有子弹。王实甫说：
“不要紧我去给你拾些六五子弹。”
他拾了十粒六五子弹回来，敌人第三次反扑又来了，胡庭梅一支步枪打得很凶，李海水两支步枪换着打，王应芝抓住机枪“哒哒哒………”才打了七发，敌人爬到地上再也不敢动了，他乘着城墙上的掩护只向我们喊着：
“八路军缴枪吧，我们也优待。”
“你知道你妈的啥优待，”王实甫骂着。
“你过来吧，过来给你一个手榴弹，”李海水说。
敌人的确被他们吓住了。有一个说：
“八路军还多哩。”
“还有机枪呢，”另一个说。
就这样他们一连打退了八倍于我的敌人七次反扑，最后他们弹药打完了，只剩了几颗手榴弹，李海水说：
“咱剩下这几颗手榴弹不打啦，准备撤退用，敌人若是来了，宁愿自己炸死也不当俘虏，现在能爬的爬能走的走，我在后边用步枪掩护。”
敌人炮火太猛烈大家试了一下过不去，李海水又打了两颗手榴弹，准备造成烟雾，但手榴弹烟雾太少，遮不住，后来又找了两个炸药包，烟雾一起他才把十七个彩号带回来了。
前方指挥部徐司令员下了通令表扬，他所在的连现在正式命名为李海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