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0阅读
  • 0回复

故乡的喜讯 痛苦的回忆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7-12-18
第2版()
专栏:读者来信

故乡的喜讯 痛苦的回忆编辑同志:
当我看到11月15日人民日报头版“济源、孟县广大人民连年奋战,漭河驯服,万民受益,”及二版的整版报道之后,我的心情是难以找到适当的词汇来表达的。惊喜、悲痛、感激。我一口气看完了这一报道,并且接着又看了几遍。这天晚上,我几乎通宵都不能入睡,因为这一报道使我回忆起惨痛的往事,也反复地想着即将到来的美好幸福的未来。
我的家就住在济源县内那条被驯服了的漭河南面的一个村庄里。家里只有我和母亲两口人。解放前只有半亩地,生活全靠母亲纺织维持。
济源这块地方,是常常闹灾荒的,特别是旱灾,正像报道中所说的,经常是“十年九旱,年年有灾”,1942、1943连年大旱,五谷欠收。全县的农民大部分都背井离乡逃往他乡。我和妈妈也逃到舅舅家,当时我虽只有十岁,天天吃的又是能照出人影的麦麩加野菜饭,但为了活命也不得不在每天晚上与母亲一起把麦推成面,白天再把面蒸成馍,拿到紧靠漭河的官庄小镇上去卖。那时,为了活命,镇上也不知有多少人不得不靠抢馍抓饭来维持生命。我亲眼看到不知有多少次这样的情形:一个人刚买了一个馒头或一碗饭,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抢去。抢的人扭回头就一面跑一面吃,被抢的就追。因抓馍的人,大都是饿得只剩一把骨头,所以常又被人追上,拳打脚踢,常被打得头破血流,抓去的东西也不肯放,还直往嘴里塞,因为不这样他们也只有饿死。我年小无力,在那里卖东西是很危险的,因此,只好到我居住的村旁过路人多的地方去卖。那也不能避免事情发生。
那是在旧历11月的一天下午。天气阴沉沉的,刺骨的西北风呼呼地吹着,雪花随风飘着。太阳快落山了,我的馍还未卖完。我正打算回家,这时,从东方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脸瘦得像猴子一样,拄着一根棍,要了几个馒头吃,吃了不给钱,我拉住他衣服不放,要他给钱。后来他忽然说:“好吧,跟我到家去取。”我信以为真,他把我骗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乘机要跑,我那里肯放他。这时他举起手中的棍向我头上打来。“哄”的一下,我昏倒在地上,馒头滚了一地,等我醒来时,已被妈妈和邻居找到抱回家了。
这事发生后,妈妈再不叫我一个人在人少的地方卖馍了,同时由于伪军土匪常吃馍不给钱,馍也常叫人抢去,二斗麦的本钱就赔干了,也只得停止了这个小生意。
这时的生活就更苦。每天我和妈妈到野外去拔野菜、挖草根、剥树皮回来吃。但哪家不是这样呢?所以草根树皮也就很快吃光了。以后就去拔些麦苗,甚至把雁粪(未消化的麦苗)拾回来作成饼吃。
眼看就要饿死了。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老姨劝妈妈改嫁,找条活路。在那样吃人的社会里,有谁来问一声,帮一帮忙呢!就连自己最近的亲友也无能为力,因为大家命运并没有两样。
现在回想起来真可怕,那一年我和妈妈就差一点冻饿死。在那个年头,漭河两岸的人民不知有多少人就在路上走着走着走不动了,就倒在雪里冻饿而死。就是逃在外乡的人,也并没有避免饥饿和死亡的危险。
党给我带来了幸福,去年我的故乡成立了高级农业社,妈妈也入社了。去年9月我回了一次家,我的家乡完全变了样。年近半百的妈妈,一年劳动所得的工分足够她过一般还不算低的生活,苦难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当我在报上看到了我的故乡——济源的喜讯时,真是说不出的喜悦和激动,在我生长的地方亲眼看到它的变化,怎能不从心眼里感激共产党呢?我要再一次用我亲身的经历和亲眼所见的铁的事实来驳斥右派分子“今不如昔”的谬论!北京市阜城门外社会路六号 赵宗仁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