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边四题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延边四题
张庭延
边防军
每当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浓重的雾霭还笼罩着大地的时候，唤我起床的“嗡……嗡……”的马达声，就从公路上传来。一辆辆草绿色的边防军的汽车，冲破浓重的乳白的晨雾，向着太阳出升的方向驶去。汽车驾驶室顶上、边防军的军帽上，插满了松枝，远远望去，像片片苍绿的松树。
这时，太阳徐徐地升起，染红了边防军的脸。我望着奔驰的汽车，祝他们一天演习成功。
傍晚，霞云像水红的绸子，萦绕在四周的山顶，暮色就要降临了。“嗡……嗡……”的马达声又从公路上传来，边防军的汽车，向着霞光灿烂的西方驶去。灰尘、草梗……沾满边防军一身；他们那黑红发亮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倦容。
夜幕拉下来了，大地就要入睡了。我望着奔驰的汽车，心里说：人民的战士，辛苦了！
江边
江面，只有二十公尺宽，在我们面前闪着光流过，江水透明，清澈见底。
我们脱了鞋，卷起裤腿儿，手拉着手，走进了江水，登时，江水冻木了我们的脚，再往前走，江水没了腿肚子，水凉脚痛，我们退了回来。
一位朝鲜族的老妈妈，背着柴禾走来，当她走过我们面前时，我们看到：她的脸上已堆上皱纹，黑发里掺着银丝。
老妈妈脱下鞋，把裤腿卷过膝盖。
“老妈妈，江水又深又凉……”我跑上前去阻拦。
“不要紧。”老妈妈笑了。
老妈妈走进了江水，像走在平路上一样；江水齐到了腿肚子，江水没了膝盖……
“不要往前走了！”我几乎喊了出来。
但是，老妈妈平平稳稳地越过了江中心，水浅了，膝盖露了出来；水浅了，腿肚子露了出来……。
我们三个人的眼光碰到了一起，无语的瞬间做了决定，我们重新脱掉鞋，卷起裤子，大踏步地向江心走去，我们觉得江水比刚才浅了，比刚才温暖了。……
脚步声
踏着蔷薇色的晚霞，登上这座小山，当我举目四眺时，我吃惊了……
两个月前，我怀着好奇的心登上了这座山顶。那时，遍山水绿，鲜润欲滴；盛开的野花，艳红的，淡黄的，晶蓝的……颔首微笑。我看到山下，工人们热情地打地基，夯歌飘到山顶。我想：严寒就要来了，地基打不好就要收工……
而今天，草枯了，叶落了，花谢了，飞过了第一场银雪，山下的楼房已屹立在我的眼前，银灰色的学校，红色的工人宿舍，灰色的百货公司……真像一夜间从土里钻出来的一样。
边疆的城市在前进。
我望着这片楼房，听到了祖国豪迈的脚步声。
红领巾
和每个星期日一样，城市被人流挤满了。
“行人走便道！行人……”清亮的嗓音从马路上传来，我看见在十字路口，胸前飘着红领巾的孩子们，在维持着交通秩序。
到处飘着红领巾，在马路上，红领巾代替了警察；在电影院里，红领巾代替了服务员；在公园里，红领巾代替了向导；在……。这里，红领巾成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注意啦！汽车东去！”
在寒风中，红领巾飘得更高；在银雪中，红领巾显得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