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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记沈阳扇风机厂轴流车间的大辩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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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7-12-29
第3版()
专栏:

想通了
——记沈阳扇风机厂轴流车间的大辩论
本报记者 文天申
沈阳扇风机厂轴流车间的徒工大辩论,还在进行着。师徒之间、小组之间,在大会上辩论,平常三几人在一起走路、吃饭,也辩论。
离心车间老工人芦喜臣的女儿芦玉荣,也在轴流车间当徒工。有一天在家里,父亲关心地问女儿车间辩论的情况。女儿说,三年学徒期限太长了。爷俩因此争论了起来。
父亲说:“怎么咱们今天的徒工还能这样想?你忘了我过去常讲的:在旧社会学技术多困难!师父干活时把徒工撵去打杂,徒工只能偷偷地学。现在国家帮助你们学技术,你们还要讲价钱?”
女儿说:“这不是讲价钱,而是咱们今天的徒工比过去有文化,条件好,技术可以学得快,用不了三年!”
父亲火了:“你们有文化,不都是工人当了家才有的?要不,你们女孩子也能当徒工?”
芦玉荣又听父亲谈起旧社会来。如父亲过去干活,全家挨饿受冻呵,如解放前资本家卖了工厂机器,父亲失业,全家到处流浪呵,不知听到父亲讲过多少遍了。但是,父亲仍然说:“今天我们工人当了家,大家丰衣饱食。孩子,你怎么不想想:为国家贡献了多少?技术是不是达到了国家的要求?就想升级,能对得起国家的培养吗?”
爷俩争得很不愉快。父亲睡觉以后,女儿还独自想了很久。
第二天下班,车间又开辩论会。芦玉荣不准备发言,专心地听着。
最先是一个电焊徒工李惠文理直气壮地说:“我现在已能干三级工的活,干了快两年还要延长学徒期限,我认为不合理!”
没想到带他干活的老师傅就坐在旁边。老师傅当时就起来反驳说:“三级工应该会立焊,可你最近焊的一个‘风筒’就像蛤蟆皮!不信,大家可到工段去看。”接着,他又说:“虽然有的徒工已经干了快两年,可有些活还拿不起来。国家花钱培养你们,你们刚能干点活,就要升级,合理吗?……”
有几个徒工不服气地发言了。他们有意把话题转到二十八元补贴上来,并列举了许多事实来说明补贴太少,不够用。他们说:“这能发挥我们的积极性吗?”徒工曲岚还补充说:“有的徒工还要养家,我们进厂时是十八元,现在学了一年多技术才二十八元太低了。”
车间经济员老庄马上起来辩论。他算了一下大家的伙食,一天三餐细粮,每月十五元;一年单衣两套,棉衣两年多一套,平均每月二元五角,外加鞋帽、手巾、肥皂、零用等平均每月二元五角,这样徒工一个月开支只要二十元左右。二十八元不是低了而是高了。关于养家,他说:“徒工主要是学习,而不是为国家创造财富,不应一切都由国家包干。实际上,徒工有特殊情况的,工厂已经给照顾。不过,最好的办法,还是响应国家号召,动员家属回乡参加农业生产。”
老庄算完账,会场就紧张起来。忽然,有位小伙子说:“不行,反对把账算得太紧,徒工要看电影,要买技术书……这些都没算上。”
芦玉荣想:“不成,小伙子们的要求太过分了。”
果然,坐在会场右边和芦玉荣父亲很要好的铆工田玉恒师傅说话了:“小伙子们,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你们穿的料子裤,戴的什么帽(他指徒工们爱戴的乌克兰帽),那样是家里带来的?还光吃细粮!”
另一位老师傅接着说:“我同意经济员老庄算的账。算吃细粮,我认为还宽了一点。为什么我们不能吃粗粮,艰苦些呢?”他指着刚才发言的小伙子说:“要看书,厂里有图书馆,看电影,每周厂里也放映,如果你们真能每月念完几本技术书,那么,第三颗人造卫星恐怕早在中国飞上天了。”
芦玉荣知道,老师傅们使用幽默的语言,就说明他们对于事情已经十分不满了。果然,坐在附近的邓庆澄老师傅举手发言了。他说:“我的话可能徒工不愿意听,但我还是要说。在旧社会,我学了四年徒,资本家还要我无代价地给他干活。学徒时,吃不饱,穿不暖,这都不用说,给师傅看小孩,倒尿壶也是常有的事。谁要不干,徒工都有三家连环保。有次干活,眼睛给崩坏了,资本家不仅不给治,而且还把我像狗一样地撵走。……”
听着听着,芦玉荣也就想起父亲过去失业,全家受苦的情景,眼睛也湿润起来。
这位老师傅说:“今天咱们翻身了,国家处处关心你们,你们和老师傅一样有劳保待遇,订师徒合同,国家指望你们学好本领,让所有的人生活都好。可不能忘本啊!”
这位老师傅刚说完,有人就感动地说:“小伙子们,让我们从六亿人口出发,和农民兄弟比比,看徒工待遇到底低不低?”
这时,芦玉荣的想法已经变了,她觉得不应再怀着有点“委屈”的心情参加这个辩论了。
可是,还有几个徒工看到老师傅用新旧社会对比的办法和他们辩,索性就提出“新旧社会不可比”的理由来为自己辩护。徒工曲岚说:“旧社会,政权、经济命脉由谁掌握?老师傅在旧社会受了不少苦,这些都是反动派给的。而我们今天当徒工是在新社会里。”他很有把握地说:“社会性质不同,所以没法比。”
有个从农村来的徒工也反对和农民比,说农民在农村吃咸菜大葱,开支少……。芦玉荣听了当时就很反感。
没等这个徒工说完,许多老师傅都争着发言。“怎么,想学刘介梅?”
“离开农村不久,就把自己的阶级弟兄忘了?”
老工人路洪全忽然站起来说:“只有和旧社会比,我们才知道今天更要以主人翁的态度对待劳动;只有和农民对比,我们才知道应和农民兄弟同甘共苦,巩固工农联盟。我们的国家建国还不到十年,还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不节衣缩食勤俭建国行吗?苏联工人今天的生活,也是他们在建国初期打退武装的敌人,和经济困难作斗争得来的。这不比,那不比,难道光想比过好生活?”最后,他十分激动地说:“不行呵,小伙子们。毛主席共产党教导我们从六亿人口出发看问题,不能光图自己个人享福。只有大家刻苦劳动,才有幸福。”
老师傅一步一步地摆事实讲道理,连刚才发言的几个徒工也感到没道理可讲了。
芦玉荣想起了和父亲争辩的情景。当天回家,她就向父亲承认了过去的想法不对。爷俩重新和好。
车间的五十二名青年徒工也先后承认或批判了过去的个人主义思想。有的说:“我们的待遇和农民比、和技工比、和自己的技术比,都不是低了而是高了。”有的说:“过去,我们光想吃得好,穿得好,挣钱多,干活少,而忘了国家对我们的要求是:技术好、思想好、身体好。”(附图片)
“你们有文化,不都是工人当了家才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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