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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靠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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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01-10
第3版()
专栏:

找到了靠山
本报记者 曹葆铭
只在嘴上尊敬老师傅
据汉口江岸车站在这次整风中检查:这个以“二七”斗争著名的车站,目前只有顾老造是“二七”老工人。但是,党委书记在江岸工作两年以后才认识他,很多干部至今还不认识他。有着几十年生产经验和政治经验的顾老造,因为年纪大了,自动请求由主任扳道员改为扳道员,在评级的时候,才被评为二级。有些刚进铁路,确定职务的新工人,拿的工资就跟他一般多。车站在选拔干部和发展党组织的时候,也只强调老工人文化低,历史复杂,而看不到老工人的优点,所以老工人可以提拔的不提拔,可以吸收入党的不吸收。于是,有的青工就错误地认为:“老师傅有什么本事?要有本事,早就提拔了。”有的新工人刚和老工人订包教合同时,称老工人为“师傅”;定职后,就叫“老×”;计件工资比师傅拿的多了,便叫“老落后”。很多老工人因此情绪不高,说:“党员有党管,青年有团管,就是我们老年人谁也不管。”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正像党委书记赵玉豪说的:“我们嘴上尊敬他们是‘老师傅’,但思想上并没有依靠他们。”许多干部一提起老工人,就说:“老工人么,生产上是有一手,经验多,但在政治思想上可不怎么样。”所以,有些同志往往只在生产遇到困难的时候,才找老工人商量、研究,平时很少根据老工人的生活特点和思想特点,关怀他们,照顾他们。
老工人也有了前途
江岸车站党委是在遇到困难没法解决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问题的。在整风中,群众提了一千四百多条意见,处理了一千二百多条,群众还有意见。领导上摸不着底,才召集老工人座谈。老工人一共反映了八大问题,其中有批评领导对犯错误的干部没处理的,有批评干部作风的,也有批评不尊重老工人的。党委根据老工人的意见,检查和批判了不依靠老工人的思想,并采取了两项措施,认真发动老工人。
一是合理安排老工人的工作,合理调整老工人的工资等级。如把顾老造改为一级扳道员,恢复黄东山原来的工资。提拔二十多年的调车员周邦和为值班员。这些措施,得到工人的拥护。黄东山不仅工作认真,连续六次查出有人偷窃车站的东西,并且积极参加学习,回家征求他老伴儿(党员)的意见:“你看,我从哪些方面争取入党?请你帮助我。”没有调整工资的老工人刘运国也兴高采烈,星期天也来上班,下班后就唱“东方红,太阳升”。有人说:“你疯了?”他说:“我高兴嘛!在新社会里,老人也有前途。”
二是各级干部分头到老工人家中“登门请教,促膝谈心”。本来,马彪骏对站长刘继长很有意见。这次,刘继长去访问马彪骏,便首先检讨自己的缺点,急得马彪骏直说:“事情都过去了,这还检讨!刘站长,算了,算了。”后来,几个老工人也聚拢了,向刘继长说:“刘站长,你坐着。今天你当主席,我们给你提意见。提完了,喝酒。”大家谈得很和谐,把心里话都讲了出来。
有几个老工人闹过生活问题?
在这次访问中,干部受的教育最大。原来,有的干部认为老工人思想保守,政治上不开展,但事实证明恰恰相反。老工人在对待个人与集体、个人与国家的关系上,有着高度的阶级觉悟。老工人甄玉山家里去年一连死了两个人,连治疗带安葬,欠了一百多元债。工会代表去调查,要给他补助,他不要。他说:“每个人有困难都靠公家补助,那还行?”他把吸了三十二年的纸烟戒了,每月节约六元。他又卖了皮袄,并动员爱人去挑土。他就这样一个补助没要,还清了债。刘万顺很直爽地问赵玉豪同志:“赵书记,有几个四十五岁以上的老工人向你闹过生活问题?”谈到自由与纪律的关系时,几乎每个老工人都对目前车站劳动纪律松弛的现象提出了批评。马彪骏向站长刘继长讲:“我们小组过去有‘六谈’,都是生产技术问题。现在却是‘七谈’,谈的是电影、戏剧、跳舞、手表、自行车、恋爱和计件工资。”老工人冯百川反映:“保健站不负责任,谁请假就给,一天不行给两天,三天不行给五天。小伙子一出门就举起病假单子说:‘妥了!’”老工人郑冠卿说:“我们搞工作,就要当自己家里的事来搞。”
江主席的作风变了
原来,有的干部认为老工人文化低,能力弱,甚至连话也说不清楚。事实证明,老工人在大会上做报告确有困难,但他们最体会群众的思想感情,解决问题使人心悦诚服。例如,杨明伟要把破雨衣换成新的,但库房里只有旧的。他跟管理员扯皮,被顾老造碰上了。顾老造向杨明伟讲清实际困难和勤俭建国的道理后,说:“你先拿旧的去穿。我明年换了新的就先给你,换你这件旧的。你看,我现在穿的雨衣比你的还坏哩。”杨明伟当时很不好意思说:“我哪能要顾老师傅的?”换一件旧的就走了。
顾老造兼任工会劳保委员,在群众中威信高,年轻的工会主席江忠林特地去请教他:“工会工作怎么做好?”他说:“要随时体贴工人需要,解决问题。举个例子说吧,下雨的时候,你最好叫行政提前十分钟点名上班,你就去跟大家讲讲:‘同志们,你们谁没带雨衣来?家近的就赶快回去拿,家远的我们通知家属送来。’只要这么做,大家就会感动。我们平常就是没人关心这事,有时就淋着雨干一班。还有,最近事故比较多,你应该在交接班时去现场转转,谁没有带安全带,你就当
场纠正,并且在第二天交接班大会上提出批评,他也会满意。”当江忠林
照着顾老造的意见去做以后,工人普遍反映:“江主席的作风变了。”
“让我们去说服这些同志”
江岸车站在鸣放中,也有些工人提出过高的要求,如要求值夜班时喝排骨汤,要求发住房津贴等。其中闹得最凶的有两次:一是铁路上现时是每人每年有两张免票,有些人还不满意,要求恢复旧社会的每年十二张免票。一是车站现时有十八种奖励制度,有些人不满足,要求恢复旧社会的十四天事假折薪(每人每年可请十四天事假,不扣薪金),如不请假,可多领十四天薪金。工人刘海生还说:“这十四天是‘二七’斗争来的,被你们取消了!”当时迷惑了很多人,使有的小组辩论不下去。
当然,车站党委很快就在“二七”斗争史上查明:当时根本没有提过十四天事假折薪的条件。但是,怎样来说服这部分工人,使他们自动取消这些过高的要求呢?党委书记赵玉豪找老工人说:“这些问题应该怎么解决?在农村,我们找叔伯大爷们商量。在企业,我们就请老师傅来出主意,想办法。”刘正元马上就批评这些提出过高要求的工人说:“他们没受过旧日的苦,也就不知今日的甜。就拿工作时间说吧,过去是两班制,一天干十二小时,现在是三班半,还有大休,好得不能说。我们应该替国家想一想,没有国家哪有自己!我们国家的建设工程一个接着一个,还长着呢。这些人就想一天长成个‘大菜苔’,那有这种事?”刘运国也谈到他过去要进铁路工作,他父亲去哀求了姓刘的段长多少次,也进不来。后来,有人告诉他父亲:“你得给段长塞钱,钱要塞在他的大烟盘子底下,把大烟盘子垫翘了起来才行。”他父亲只好借了一百块银元,把段长的大烟盘子垫得翘起来了,他才进了铁路,但头三个月一个钱也没拿到。他说:“这些人现时一入路定职,就是五十多元,跟老工人一般多,还要求这要求那,真不知足”。
老工人们又具体分析了十二张免票和十四天事假折薪的问题。郑冠卿说:“过去一年十二张免票,哪个用完了?我一年只用一张。拿着免票到处跑,影响个人收入,也影响国家生产。”甄玉山还具体算了笔账:过去多发十四天工资,不过三四十元。一开支的时候,物价就暴涨,买不到什么东西。现时取消了这个制度,却有许多奖励制度,而且物价稳定。仅仅扳道员的安全奖,一年就有六七十元,比十四天工资多,同时对生产有很大好处。有的又补充说:“调车员拿计件工资,有的一个月挣的钱比站长的工资还多。为什么还要这不合理的十四天呢?”许多工人都从住房、劳保等各方面进行了回忆对比,并得出这样的结论:十二张免票加十四天事假,就会造成劳动纪律松懈。他们还主动提出:“让我们去说服这些同志。”
老工人的意见给了江岸车站领导干部启示。他们又总结了甄玉山勤俭持家和勤俭建国的模范事迹,总结了1951年入路的一个工人的忘本思想,准备一齐交给工人辩论。我们可以想到:这些老工人的生产和生活经验,这些老工人的阶级觉悟,都将给全体职工(特别是新工人)很大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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